江小姐?江小姐?
是谁在叫她?
江若离缓缓睁开双眼,惊愕的看着四周。
她正躺在一张欧式风格的大床上,入眼是皆是低调而奢华的装饰。
这是哪里?
她不是跳海了吗?是谁救了她?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穿着的衣服,竟然是她十八岁那年的红裙,难道这又是江月如设计自己的新招?
江若离看到镜中的自己,她彻底懵了。
她不可置信的摸了摸脸,光滑细腻,没有一点疤痕,她的脸明显小了好几岁。
一种不可思议的念头在脑海中升起,她拿起桌上那老款的手机看了一眼日历,竟然重生到她十八岁那年!
江若离泪流满面,她没有死!
江小姐,既然你已经醒了,我这就让司机送你离开。
江若离转头,对上一张熟悉的脸。
萧诚?
难道这里是
江若离定了定神,转身认真的看着他,我要见他。
江小姐是不是晕倒时摔坏了脑子?就在半小时前,你已经拒绝了先生,从今以后,先生不会再
她吸了吸气,声音清澈,萧诚,还有些话我要当面告诉他。
萧诚似乎对她之前拒绝的行为很不满,嘴角勾起一抹嗤笑,江小姐是否太高看自己了?若不是两家从小订下的那桩婚事,你以为今天先生会给你机会见他?
只可惜机会已经被江小姐给用光了,直走就是大门,不送。
她还在他的别墅,一切都还来得及!
江若离向相反的方向狂奔而去,有一个人,她必须要见,有一些话,她必须要说。
推开厚重的铁门,她仿佛走进了另外一个童话世界。
院子里四处种植着艳丽的玫瑰,映着白墙,颓败中又有些妖异,或红或粉或白的各种玫瑰包裹着别墅形成一幅瑰丽的画面,一如本该惊艳自己人生的绝色男人。
穿过院子,阴暗的走廊尽头,一人一轮椅。
男人留着寸头,干净利落的眉峰下覆着一条黑色薄纱,遮住那双本该阴鸷薄情的双眼,凌厉的五官在薄纱的映衬下削减了些威严,多了一丝神秘。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摘下薄纱,这男人的脸有多好看。
江若离明白自己能平安走到这里,都是男人暗中授意,要是外人闯入,死无全尸!
他并未有所动作,仿佛所有注意力都在手心的那朵娇嫩的玫瑰上,一如身前这不谙世事的少女,只要他稍微用力,娇艳的花瓣就会化作尘土。
男人声音平淡冷清,犹如天上疏离的流云,大门不在这边。
江若离没有离开,反而停在了他身边,垂眸静静的看着他,他的肌肤比起常人要白皙很多,阳光落在他身上,却仿佛被他身上的冷意所溶解,无半丝暖意。
江若离缓缓蹲下和他平视,伸出颤抖的手想要触碰他眼上的黑纱,又想到了自己之前拒绝他的话,她的手指僵硬在半空,竭力压制内心翻涌交织的各种情绪。
傅荣殇,她舔了舔干涩的唇,如同玉珠落盘一字一句道:我要嫁给你。
她与傅荣殇的婚约,是早在她出生之时就订下了的。
那时她的父亲还在世,司家与容家同是四大家族,本是门当户对,只可惜司斐夫妻发生意外,司斐撑着最后一口气,为防止司家财产争夺波及到幼小的女儿若离,临终前他将她交托给好友夏峰照顾。
若离从小被夏家收养,为了隐藏身份,改名叫江若离。
她并不知道有这门婚事,直到傅荣殇找到她,要履行婚约,却被她无情拒绝。
上一世,哪怕她拒绝了傅荣殇,傅荣殇仍旧帮她多次,而她却像是瞎了一样,眼里心里只有齐烨。
她甚至不惜把自己的肾脏献给齐烨,可那个男人,却背叛了她,上了江月如的床,甚至还任由江月如肆意陷害,毁了她的容貌,逼得她跳海。
直到落海之前,看到他从天而降的那抹身影。
她才明白,傅荣殇才是这世上唯一一个真心对自己的人。
上辈子,她拒绝了他的求婚,而这一次,她想要答应他。
男人那张精致如玉的脸仿若平静的湖无丝毫波动,只是嘴角那一抹似有若无的嘲弄暴露了他的情绪。
若离小姐之前的态度很坚决,你说过,你这辈子只会嫁给那个姓齐的,死也不会嫁给我,我虽是个瞎子,却也不是能被人肆意玩弄的。
先前她否定了这门婚事,如今却又反悔,以傅荣殇的身份和自尊,自然以为她是在耍他。
如果不是她,换成其他人,敢如此出尔反尔,根本无法活着站在他面前。
想到前世的经历,江若离眼泪颗颗滚落砸在傅荣殇的手背上
空气里氤氲着浓浓的悲伤,连带着傅荣殇那颗冰冷的心也多了一抹咸湿。
傅荣殇感觉到自己的袖子被一只小手轻轻扯了扯,继而传来哽咽的声音:傅荣殇,我后悔了。
后悔她错把陈醋当成墨,写尽半生纸上酸。
不过一句话,如一束阳光冲破乌云密布,刹那间阴霾消失。
傅荣殇骨节分明且修长的手带着微凉的体温抚上她的脸,指尖接触到温热的眼泪。
虽不知在这短暂的时间她为什么判若两人,但他明显感觉到了她的悲寂。
受委屈了?傅荣殇喉结滚了滚。
江若离并不想再隐瞒他,她认真回答:嗯,不过我能解决。
萧诚。他的嗓音清冷。
立于轮椅后的高大男人上前一步应道:先生请吩咐。
让夏齐两家消失。
他不问原因,她的人际圈很简单,除了夏家就是齐家,这就是男人的性格,毒辣专制,人人惧他如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