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万万没想到,因为林子末,我还被校园暴力了一波。
几个月前,我加入了学校摄影社,原本是秉着对摄影的热爱才加入的,结果,我却是格格不入的那一个。
被孤立,被排挤都是常态。
幸好,社长是一个很温柔的学姐,也会带着我们经常出去拍摄,她懂得很多,平时有什么不懂的去问她,她也会竭尽全力地去教我们。
因为学姐,我才硬着头皮在摄影社留了下来。
结果,社团里有个妹子喜欢林子末,不知道怎么打听到了林子末在追我的消息,于是——
今天下午社团活动时,她们忽然示好,然后把我骗到了女厕所,将我反锁在厕所隔间内,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夏末初秋的天,凉意瞬间渗入心扉,我连着打了两个冷颤。
隔间外一阵哄笑声,厕所隔间的门,似乎被她们在外面安了一个简易门锁,我在里面根本推不开。
我正准备给小白她们打电话求救时,女厕所的门似乎被人狠狠踹开了,重重撞在墙壁上,发出一记闷响。
隔间外瞬间鸦雀无声。
紧接着,我似乎听见了林子末的声音,他低低骂了声脏话,跑上前来三两下地打开了厕所的门锁。
门瞬间打开。
隔间外,是眉头紧锁的林子末,以及一群尚未回过神来的社团女生。
林子末紧皱着眉,目光将我飞快地打量一番,随后脱下外套,不由分说地披在我肩上,推开众人,揽着我离开了。
我挣扎了一下,却被他紧紧按住,「别动,感冒了。」
这姿势显得有些暧昧,但碍于身后那几名社团的女生还眼睁睁地看着,我也就没有再挣扎。
可是,事情有时就是巧合的超乎常理。
林子末揽着我走出了厕所,刚一拐弯,便迎面遇见了一个人。
事情巧合得有些狗血。
那个站在我面前的人,正是许安。
见了我和林子末,他先是怔了一下,随后,目光轻飘飘地落在了林子末箍在我肩头的手上。
眉心缓缓蹙起。
我心里一惊,连忙推开林子末,顺势脱下了他披在我肩上的外套。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许安深深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了。
自始至终,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却又好像说了许多。
我的心重重沉下。
「许安!」
我喊了一声,可他脚步未停,径直离开了。
一旁,林子末静静地看了我半晌,然后捡起地上的外套,轻叹一声,再次披在了我肩上。
只不过,这次他与我保持了些距离,没有再过来。
「走吧,我送你回宿舍。」
我摇摇头,「不用了,谢谢你刚刚替我解围,外套……我会洗洗还给你的。」
说完,我朝着林子末微微俯身算是致谢,然后快步跑回了宿舍。
其实原本想连同外套一起还给他的,但是实在不方便,我今天穿的本就单薄,此刻衣服全部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就连内衣的形状都能清楚看见。
没办法,只能先披着他的外套回去。
意外的是,在宿舍楼下,我又看见了许安。
他静静地站在我们楼下的树荫下,戴着黑色口罩,微微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连忙跑了过去。
「许安……」
许安闻声抬头看来,目光却忽然落在了我肩上。
我忽然反应过来,肩上还披着林子末的外套。
心里一慌,我连忙拽下外套,可余光一扫,被水浸湿的白色衣服以及黑色内衣格外地显眼,我脸一红,只能又把外套裹紧。
头顶格外安静。
就在我以为许安会再一次负气离开时,他忽然脱下外套罩在了我身上,然后扯走了我肩上原本林子末的外套。
我怔了两秒,心里一软,正想开口和他解释,许安却抢先开了口:「我还有一份兼职,先走了。」
话落,这人便准备要走。
步子刚刚迈出,却又收了回来,他回身看我,低声道:「记得回去洗澡,别感冒了。」
「好。」
我轻轻应声,想解释,可是看他的样子,似乎并不想听。
许安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我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没有出声。
我现在这副样子,也不适合在外面多待,而且,总觉着有些话微信上说更容易推心置腹一些。
遇见爱情时,我是蠢了一点,反应慢了一点,但也不是傻子。
我能感觉出来,许安多多少少对我是有好感的。
我裹紧了外套上楼,在心里悄悄下定了决心——
晚上和许安发微信解释时,再顺势表个白吧。
嗯,就这样。
回去洗了个热水澡,洗了头,换了一身衣服。
吹干了头发后,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构思着消息要怎么发。
我这人,其实向来嘴笨,也不擅长解释,过去很多事都是抱有随他去的想法,即便被误解,我也总是懒得解释一句。
正纠结着,寝室门忽然开了,室友朵朵和小佳回来了,见到我,朵朵有些惊讶,「你怎么还在宿舍?」
我愣了一下,「那我应该在哪?」
小佳在一旁抢话道:「你男神和小白在后门的咖啡厅喝咖啡,你还真能坐得住啊。」
许安和小白……喝咖啡?
我怔住。
连忙翻出了许安的微信,质问的话打了又删,我忽然发现,自己根本连质问的身份都没有。
几番犹豫后,我斟酌着发了一条消息:
你和小白在一起吗?
许安的消息回得很快,只有一个字:嗯。
没了。
我死死盯着这个「嗯」字,心里抓挠得难受。
不知道为什么,我脑中忽然蹦出一个想法:
许安接近我……会不会其实是为了小白?
因为知道我是小白的舍友,所以才故意引起我的注意,而小白似乎每次都贯穿在我和许安的接触之中。
我不去食堂,许安会找到小白,买两份面让她带给我,我一份,小白一份。
而过去,有一个我们宿舍公认的事情,许安每次打菜都给我打得特别多,而给小白打得又出奇的少。
为此,舍友们过去每次都吐槽,说打菜小哥哥一定是暗恋我,然后看小白不顺眼。
我这个人其实挺轴的,看上去温温吞吞的,实际上却又犟得要命,有时候某个想法明明只是偶然乍现,却又忍不住去钻牛角尖。
譬如,此刻。
明知道一切只是我的臆想,可我就是不停地在脑海中搜刮着关于许安和小白接触过的一切。
越想,那个想法便愈发地清晰。
终于,我忍不住把这个问题问出了口:「所以……你接近我,其实是为了小白,对吗?」
对面沉默了很久。
就在我等得几近崩溃时,许安的消息才发了过来:「那你呢?你不是也和林子末更近一步了吗。」
看着这行字,不知道为什么,解释的话就此堵住,指尖停在了手机屏幕上,怎么也按不下去。
这一次聊天,不欢而散。
我缩在被子里,愤愤地扯过被子蒙住头,暗暗感慨,原来我真的不适合谈恋爱。
好不容易遇见了一个喜欢的人,结果却是一波三折。
甜甜的恋爱,怕是要甜甜的女孩子才能拥有吧。
直到将自己捂得满头大汗,我才掀开被子透了一口气。
然而,刚刚掀开被子没多久,窗外忽然响起一道震耳的吼声:
「江茵茵!」
我吓得一哆嗦,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
这声音好像是……林子末那货。
室友朵朵和小佳一窝蜂地跑去了窗口,探头望了一眼,然后朝我招手,「茵茵,快来!!」
我头疼不已,不知道林子末这家伙又在搞什么鬼。
趿着拖鞋走到窗边,我朝窗外看了一眼,却瞬间怔住。
回过神,头更疼了些。
鲜花,蜡烛。
像小视频里无数次刷到过的那样,鲜花蜡烛摆成一个巨大的心形,而林子末站在正中央,身上背着一把吉他,看样子准备开始唱情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