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成这样,唉……回去给沈知弈做一下心理疏导吧。」
火光冲天,我离得好远。
沈知弈被搀扶着走向一边,他看到我的时候,眼里第一次露出了令人窒息的迷茫。
场面十分混乱,我走向他:「我爸爸呢?送去医院了吗?」
他满脸都是灰,手上烫了一堆燎疱,整个人像是脱了层皮。
「阿羡,对不起。」他声音异常干涩,嘴唇都在颤抖,「……阿羡,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那天看我的目光,我能记一辈子。
我领到了公司和大楼物业的赔偿。
钱很多,够我活一辈子了。
但我爸没了,
最爱我的爸爸没了。
我把自己关在家里整整一个月,沈知弈每天蹲在我家门口。
他每天都给我发很多消息,打很多电话。
无他,都是跟我道歉,他没能及时进去救回我爸,他有罪。
我看着屏幕上他发来的短信,一次次饿昏过去。
在我最后一次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医院里。
入目是简裴那张跟我有一分像的脸。
我哇地就哭出来了:「弟弟,我爸没了。」
他眼下青黑,也红了眼眶:「姐,你还有我。」
那天之后沈知弈不见了。
我去他们队里找过他几次,队长都推三阻四,后来我也没再主动找他,他就一直保持着人间蒸发的状态。
沈知弈垂下眼,泄了气似的收回了胳膊,然后走进屋里找了一堆工具,开始开门。
我退到旁边:「你不是说坏了吗?」
他没看我:「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了?」
也是,消防员,这种开门的事,他应该也没少做。
没一会,他果然把门鼓捣开了。
「实在讨厌我,你就走吧。」
我的余光尽头刚好是他的侧脸,他垂着头,手里是刚用完的工具,手指摩挲着工具的把手,显得无助又落寞。
我不明白,当初明明是他先消失不见,为什么再出现就一切都成了我的错?
我入院当天他就不见了,在医院的一周,他从未出现。
整整三个月,他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再次见面,是他来找我。
那天是简裴开的门,简裴才刚成年,亲近的长辈没了,他也有怨气。
面对沈知弈的疑问,他直接承认了,说是我男朋友。
我出来的时候,沈知弈只留给我一句话:「黎羡,你好样的。」
我当时根本无暇顾及情情爱爱,我见他第一眼想的都是火灾时的画面。
我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再一次沈知弈失去联系。
后来我从他队友口中得知,原来我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原来他才离开三个月,我就找了新欢。
原来我一点也不念旧情,原来我是个坏女人。
哈哈哈,沈知弈,你可以的。
我回过神来,对着看起来垂头丧气的沈知弈轻声道:「我不讨厌你,只是我们之间,的确到头了。」
他手指尖顿了一下,低声「嗯」了一下。
声线淡淡的,在我心里又留下一道疤。
我从沈知弈家里出来的时候,他把我带来的水果篮又送回我手里:「你的东西都带走,既然断得这么干净,那手机壳也扔了吧。」
说着,他夺过我的手机,三两下拆下手机壳,跟他的一起丢进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