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边停了一下,然后阴恻恻道:「分手?我同意了吗?」
我捏紧了手机,感觉呼吸有些困难:
「不需要你同意,我也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我是在通知你。」
宋疏言的声音逐渐变冷:
「叶蓁,我没工夫跟你玩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你赶紧回来,我下周就回家。」
我深吸一口气,压抑着心头的怒火勉强道:
「我没在和你闹,我要和你分手,你听不懂人话吗?!」
「你想我怎么样?!」宋疏言怒了,「和封晴分手然后娶你吗?叶蓁,你还怀着孩子,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不懂事?!」
这一刻我连心痛都感觉不到了,剩下的只有怒火,我正要开麦,手机却突然被一只手拿走。
戚胥背着光站在我身前,剑眉微拧,表情有点儿不耐烦:
「哥们儿,人都跟你说分手了,你听不懂人话吗?
「别再来找她了,我们忙着呢。」
说着他就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手机停了一下,然后疯狂响起来,戚胥直接删除拉黑一条龙之后关了机,塞回我手里。
「前男友啊?」他瞥了我一眼。
我点点头。
「整了半天,你这是分手旅行啊,你个骗子。」戚胥有点不高兴,长腿交叠着背靠在树上看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对我来说,给宋疏言当情人更像是一种见不得光、让我感到羞耻的职业。
说是离职旅行也不为过。
可我不知道该怎么跟戚胥解释,只能站在那里心乱如麻。
晚风带着一丝夏日的余温,不远处的椰子树巨大的树叶被吹得哗啦作响,戚胥顿了一会儿道:
「行呗,喝酒去呗,哥陪你一醉解千愁。」
戚胥没带我去酒吧,而是买了就跑到了沙滩上。
夕阳余晖逐渐变得炽烈,梦幻般的粉红铺满了目所能及的天边,整个世界都变成了一片迷幻的粉紫色。
我们坐在沙滩上,戚胥打开啤酒,二氧化碳带着冰凉的水汽喷发出来。
我握着啤酒没吭声。
很久没喝酒了,因为宋疏言不许我喝,在他看来,烟、酒都是很低等的恶习。
「讲讲呗?」戚胥仰头灌了一口,突出的喉结上下滚动,留下一丝水色,
「被渣男骗了?」
我低下头,用手指拨弄着沙子。
宋疏言确实是个渣男,但是我不是被骗的,我是自愿的。
我不该和一个才认识几天的人倾诉,但这些年我无处诉说,我真的太憋得慌了。
半晌后,我轻轻开口道:「你说,一个男人如果真的喜欢一个女人,会不和她结婚吗?」
「什么意思?」戚胥疑惑。
「就是……」我咬了咬嘴唇,「比如遇到各种困难,经济上的、社会上的、人际上的,觉得两个人不匹配。」
「嗤。」
戚胥嗤笑一声,
「那都是放屁,说白了就是不够稀罕,把所有东西都排在你前面你当然不够重要。」
「只要真喜欢那些都是虚的,我要是喜欢一个人,砸锅卖铁我也要和她在一起。」
是啊。
他说得都对,我又怎么会不懂这些道理。
只是过去的三年,我已经在压抑中被宋疏言塑造成另一个形状,自己都有些不认得自己了。
就在我难受的时候,戚胥走开了。
我还以为他是去上厕所,谁知道他去一边卖冲浪板的店里跟店主说了几句话,店主居然拿出了一把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