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昭哪还有资格做世子夫人,留她一命,已经是侯府的仁慈!若是世子妃看她不顺眼,将沈昭昭发卖,那也是她活该!”
沈昭昭面无表情地听着他们肆无忌惮贬低自己。
而这一切,不过是因为萧熠不爱她。
倘若他对她有一丝情意,下人又怎敢当着她的面羞辱她?
沈昭昭回到房间,关上了房门,最后为萧熠留下一行泪。
这一场荒唐的坚持,持续三年也是时候结束了。
夜深。
沈昭昭写下一纸休书,便悄然离开了萧府。
她没有带走任何东西,来时空空,走时亦是空空。
出了萧府后,沈昭昭走在清冷的大街上,心头一阵荒凉。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萧府回不去了,她也没有脸面再回家了。
夜里风大,沈昭昭连件避寒的衣服都没有,只能瑟缩着搓着手抱着自己取暖。
就在这时,前方大路的尽头忽然响起了一阵马蹄声,且又快又急。
沈昭昭抬头望去,就见两排骑兵踏着滚滚烟尘,气势雄伟,不一会儿就到了她面前。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他们齐刷刷下马,动作一致跪下,喊道——
“恭迎郡主回府!”
沈昭昭愣住。
这时,又见月色下,两匹汗血宝马拉着一辆华丽富贵的马车,来到了她的身边。
沈昭昭抬头望去,马车内恰好有人掀开车帘,跳了出来。
来人,竟然是三年未见的四位哥哥!
“小妹,我们来接你回家。”
沈昭昭看着哥哥们熟悉的脸,一时间所有的委屈都涌了上来,伴随着热泪夺眶而出。
大哥沈宴庭连忙上前,伸出手擦拭着沈昭昭的眼泪,轻声安慰道:“别哭,有大哥在,谁欺负了你我一定帮你欺负回去。”
沈昭昭摇着头,扑进大哥的怀里,哽咽着说道:“我已经没脸再回去了……”
“傻丫头,胡思乱想些什么呢?你知不知道暗卫回报说萧熠那小子要娶妻,你深夜独自出门的时候我们有多着急!”
四哥沈凌秋的语气中带着气愤和着急。
“爹听了以后气得把最喜欢的青瓷茶盏都摔了,说什么也要接你回去。”沈宴庭摸着沈昭昭的头说道。
沈昭昭闻言,眼泪也顾不上流了,颤抖着问道:“爹也来了?”
话音刚落,马车上就下来一位两鬓花白的老者,一身风骨却也止不住地乱了脚步。
“爹!”沈昭昭扑进了沈父的怀里。
沈父见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如今变成了这副模样,眼眶微红着将身上的裘皮袄子脱下披在了沈昭昭的身上。
“跟爹回家,你娘做了你最爱吃的腊梅糕等着你……”
沈昭昭已经哽咽的说不出话,半响才又哭又笑挤出一个字:“……好。”
几人迎着沈昭昭上了马车,消失在了冬夜里。
……
翌日,萧府内院。
萧府喜事将近,府里热闹非凡,侯夫人又怕那沈昭昭跑出来再生事端,命下人去将她锁起来,好生看管着。
“夫人,世子!沈……沈夫人跑了!”
说着,下人将沈昭昭留下的休书递给了萧熠。
“放肆!她也配写休书?”
萧熠捏着手里薄薄的一张纸,越看越怒。
那上面字字珠玑,句句写满了对他的怨怼和悔恨。
侯夫人将茶盏放在桌上:“急什么?不过是一介村妇,还是个逃妾,没有户籍和路引,连城门都不出去。”
侯夫人语气中尽是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