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崽子吧。」张新竹瞥眼看了看我,轻声道:「那整个坛子好像都是蛇。」
他怕没说清楚,又强调道:「我说的不是雕在外面的蛇,而是坛子本身全是蛇,但具体怎么来的,得问丁阿姨。」
「你滴血到坛子里,又每晚放在床下,除了能让你妈怀孕之外,可能也算一种什么血祭。这被制成坛子的群蛇,给徐家送子;而老徐家的血脉,替蛇养子。」张新竹说到这里,语气变得森冷了一些。
轻叹了口气:「从你爸给你妈准备的吃食,和让你放血的事情上看,他们可能知道。」
我撕着纸的手一僵,差点被火光燎到了。
张新竹一把将我手推开,朝我嘻笑道:「也可能只是我猜的。」
跟着看了一眼烧得焦黑的瓷片,将我手里的纸全部丢上去:「行了,收拾一下,去丁阿姨家。」
我看着纸被火光吞吐,知道张新竹是顾忌我的感受,苦笑道:「我小时候,我爸妈其实想过将我送人的。」
那时候计划生育也严啊,我爸以前还有工作的,不准多生。
说是想送人,其实就是那么回事。
张新竹却低咳一声:「那你没碰到我妈,我妈特想要个女儿,恨死我跟我哥了,两个儿子,都是讨债鬼。养不起,要不然,我怎么当道士了呢!」
跟着将那只杀掉的雄鸡,用个塑料袋套起来:「走,去丁阿姨家,给你做三杯鸡吃,尝尝我手艺。」
我发现他那个大袋子,真的是什么都有。
确定那些纸烧完了,我这才收拾了一下其他的东西,跟着张新竹出去。
丁阿姨家就在那个公园不远的地方,张新竹带着我,说是给人家送了只鸡来,根本不顾丁阿姨冷脸,直接带着我进去。
自来熟的让人家烧水,他来拔鸡毛,还朝我得意的道:「我小时候才跟着我师傅的时候,他出去做法事,多的时候都带三四只鸡回来。所以入门的第一件事,就是拔鸡毛,双手一起拔,速度比那些专门卖鸡的都不差。」
他半个字都没有提那怪坛子的事情,丁阿姨瞥着他笑嘻嘻的脸,又看了看我,轻叹了口气。
指着张新竹,用土话,不知道骂了句什么,这才转身进厨房烧水,拿了个盆,让他将鸡放在盆里。
这才给我们倒水,示意我们坐:「还是想问那个骨血蛇坛吧。」
我听着还有名字,丁阿姨明显是都知道的,连忙坐直了身子。
丁阿姨也缓过来了,看着我包着的手道:「手里是不是有小蛇啊,被小张弄出来了?那只鸡,是放了血做了法后剩的吧。」
张新竹这会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水,笑嘻嘻的道:「这不立马就来孝敬您了吗。」
丁阿姨呵笑了一声,指着张新竹戳了戳,这才看着我道:「你妈怀孕了,是不是吃的都跟蛇一样。」
我原先还没太在意,听丁阿姨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像。
嗜血,生肉,生鸡蛋,而且似乎都没有嚼,都是硬吞。
我少在家里,光是看到的几次都是这样,怕是我不在的时候,吃得更明目张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