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该说他蠢,还是他当我蠢。
普通同学的交情,介绍工作?
我笑了笑:「老师,我说了,我不需要奖学金,也不会退出竞选。」
他急了:「你这姑娘怎么都说不听呢?」
我说:「还有,史导,你在年级大会上说卓越班的班委是学院指派的,但你现在又劝我退出竞选。所以,你在年级大会上,是撒谎了吗?」
史导脸色一僵。
我看着他的表情,真的很想笑。
估计他是说谎太多,已经忘记自己说过什么了。
看见我没忍住笑,史导脸上有点挂不住。
「你笑什么笑?周思思,你就没有一点女孩子的样子!我好心好意为你打算,你倒好,有你这么说老师的吗?!」
他急了他急了。
诶,他越急,我就越镇定。
「老师您别生气呀,咱们有事说事,攻击我性别算怎么一回事呀?您身为辅导员,潜心育人的方式就是让学生闭嘴吗?」
他瞪着我,久久没有说话。
我不闪不避,笑着与他对视,慢悠悠补上:「您这么生气,是因为自己真的撒谎了吧?」
砰——
史导一拍桌子,指着门口,气急败坏:「你给我出去!」
晚上,我跟爸妈视频的时候,聊起了这件事。
我妈犹豫了一会儿:「要不然告诉辅导员,那个家长信息表是你瞎填的,别说二十万的奖学金了,再加一个零也没什么问题。」
我爸一瞪眼:「那可不行。咱们这样,和那个姓陈的有什么区别,不都是用钱砸人吗?」
我妈小声反驳:「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看着思思受委屈。」
我连忙笑嘻嘻:「哎呀,我可不委屈,我都快把那个辅导员气死了。去找他的时候我也全程录音的,他要是真敢一手遮天,我就敢去闹。」
我爸欣慰道:「对嘛,就是要这样。恶人像弹簧,你弱他就强,你强他就弱。遇到这种渣滓别惯着,这才是我的好女儿。」
我故意说:「可是今天那个辅导员居然说我没有女孩子的样子诶。」
我爸怒拍茶几:「他算老几?让他自己照照镜子去,配评价你吗?」
我妈拿胳膊肘捅他,他喝了口水,想见是压抑住了一串骂人的话。
「思思啊,我这么跟你说。只有平庸甚至是垃圾的男人,才会要求女性温顺听话。优秀的男人,只会鼓励身边的女性活得精彩漂亮,像男人一样去争取自己的东西。」
我琢磨了一会儿,谨慎进言:「咱能不这么夸自己吗?」
我妈哈哈大笑起来。
我爸放下茶杯,坦然自夸:「我一直觉得我们俩对你的教育没有出错,女儿怎么了,女儿也要当儿子一样培养。你今天敢怼那个狗屁辅导员,不就证明了我们教育的成功吗?」
我忍着笑点头:「啊对对对。」
我爸话锋一转:「不过呢,你要是真遇到了自己解决不了的事儿,还是得跟我们说,不要因为我说的话就有心理负担。」
我继续点头:「啊是是是。」
电话结束了,我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正如我爸说的那样,我们这种名校里,老师忌惮的东西,比学生忌惮得多。
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只要我合理合法地刚上去,谁也拿我没办法。
想到这里,我不仅不 emo 了,还决定光明正大地恶心史导一把。
我专门跑去年级群里@他:「尊敬的史导,请问二班班委名单还没下来吗?」
顺便 po 上那天唱票的黑板。
周思思底下有 35 票,陈瑞底下有 4 票。
而我们班总共就 42 个人。
谁该当选,一目了然。
请注意,这个年级群是第一次年级大会后建的。
各位系主任、学科带头人当时为了表示对我们这些新生的欢迎,也十分热情地扫码入群了。
你史导和陈瑞不是偷偷摸摸把我喊去私聊吗?
我偏要把这些事情摊开了说!
过了整整七个小时后,史导终于出来了。
不知道他掉了多少根头发,才想出这么个妙招——
他创造性地设置了两个班长。
「卓越班情况特殊,由陈瑞和周思思共同担任班长,陈瑞为学院任命的常务班长,周思思为民主投票的常任班长。」
一个常务,一个常任,搁这儿绕口令呢?
学院班委群里,别的班都只有一个班长,就我们班,俩班长。
陈瑞这个狗东西压根不做事,通知发下来,班群、班委群里,从没见他吱声。
我就当他不存在,统计信息、发放物资、组织班聚活动……我一个人能全搞定。
室友替我抱不平:「陈瑞是什么狗屁班长啊?挂着名,一点实事儿也不做,活都是你在干。」
我说:「这样挺好的啊。」
我不是在自我安慰,我是真的觉得这样很好。
古人说,作战的关键在于人心向背。
陈瑞以为不做事是轻松,殊不知是在败好感。
群众基础这种东西啊,看上去稀松平常,到关键时刻才知道多重要。
就在我以为陈瑞会一直做一个挂名班长的时候,他又出了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