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她只是问:“若我说,那块玉佩是叶芷吟偷了我的,我才是贵妃娘娘走失的那个女儿,你可信?”
萧景辰面无表情:“荒谬。”
云清婳心一颤。
就听他继续说:“云清婳,你就这么见不得人好吗?”
扔下这句话,萧景辰大步离去。
呼啸的冷风从敞开的门扇灌进来,一瞬间,将云清婳包裹,冰冻。
她就这么在屋内站了整整一夜。
直到朝阳照进屋内,洒下一片金色暖光。
云清婳才动着发麻僵硬的四肢俯身将那纸放妻书捡起。
其上,萧景辰的字还是那么苍劲有力,也还是那么冷漠无情。
“兹有妻云氏清婳,温婉贤淑,良善恭谨,奈何夫妻无分,命定非卿,至此各还本道,嫁娶不相干。”
云清婳沙哑着嗓子一字字念着,犹如刀割。
“温婉贤淑,良善恭谨……”
云清婳眼中含泪,多荒唐,又可笑。
前一刻萧景辰还在说她妒心太重,可落于纸上的文字却这般冠冕堂皇!
滚烫的泪顺着脸颊话落,砸在纸上,晕开了墨痕……
许久后,云清婳慢慢将纸合起来,放进了梳妆台上的妆奁中。
她还是不想就这么放弃,三年夫妻,她总是还妄想萧景辰对自己能有些感情!
但云府,她确实该回去看看了。
想到之前大夫说的那些话,云清婳眼中一片茫然……
一个时辰后,云府。
餐厅内。
云母挨着云清婳落座,不断给她碗里添着菜品。
云清婳攥着筷子,却食不下咽。
眼前这个妇人明明看上去那么好,那么爱自己,满口担忧,却为何又能做出对自己下毒的事?!
云清婳心绪越发复杂。
一旁云父将她的样子看在眼里,放下筷子:“清婳,你怎么了?可是在萧家受了委屈?”
云清婳倏然回神,抬头就迎上云父深邃的眼。
这时,云母也跟着放下了筷子:“是啊,清婳,你有什么就同我们说,爹娘为你做主!”
眼前两人鬓角上染着白霜,同八年前去慈幼局将她带回时的样子,苍老了许多。
唯一不变的,就是他们眼中对自己的爱。
意识到这一点,云清婳突然有些释然了。
是不是母亲下的毒也许也没那么重要吧?
这么多年他们对自己的爱与维护不是假的!
人活一世,难得糊涂,不如就装作不知吧……
想着,云清婳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想爹和娘了。”
闻言,云母笑弯了眼:“你啊,就是嘴甜。”
……
气氛慢慢回暖,一切好像回到了云清婳还未出嫁的时候。
然而眼见着天色暗下,她也不得不回萧家了……
云家门前。
云清婳抬头凝望着那块匾额,微微失神。
跟在身边的小昭看在眼里,刚要开口说些什么。
突然一阵马蹄声。
两人回头看去,就见一个小太监从马上下来:“云小姐,贵妃娘娘请您,入宫一叙。”
锦华宫。
云清婳跪在地上,看着眼前一身华贵宫服的女人。
她,便是自己的生母吗?
她此次唤自己来,可是知道了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