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河,我的生日愿望是,让我送你上学。」
我看看他,又看看表,妥协了。
但我还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离学校五百米的时候把我放下。」
路上等红灯时,倪星洲冷不防说了句:>「是谁?」
「什么?」我故意避而不答。
「总不能,你是因为觉得好看,才剃了光头吧。」
我不说话,偏开脑袋一言不发。
「你总是这样,秋河!」倪星州轻易地恼了。
「什么事都一个人扛,你非要用自己离经叛道的方式解决问题?你和你妈一样,心是硬的,我一凑上去,就撞得头破血流……」
说着说着,他又把自己说笑了:
「不过没关系,你就是什么都不说,我也有办法知道,我总有办法保护你。」
我「噌」地从他单车后座跳下来,挠挠耳朵:>「五百米到了,你真的吵死了,倪星州。」
保护我?
我才不信!
我爸曾经也说要保护我,可然后呢,他做了什么?
姚曼第一次欺负我时,我不是没想过动用他校董的本事,让我当一出扮猪吃老虎的爽文女主。
于是那天中午,我背着我妈偷偷给他打电话。
「小河?」可那头的我爸听见我的声音,只惊喜了一刹。
还不等我说出口,他就迫不及待要挂断电话:
「小河,爸爸正陪你朵朵阿姨在医院做检查呢。医生叫到号了,先不说了啊。乖,小河,爸爸一会儿就给你回电话。」
之后的整整一个礼拜,我等到了姚曼化学课上丢进我水杯的氢氧化钠,和扔向我脑袋的酒精灯,都没能等到他的电话。
很久之后我才知道,这是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儿。
——医院的检查告诉他,朵朵阿姨,这个多年前插足我父母婚姻的小三,她怀孕了。
所以,没有人能保护我,没有人。
其实我知道,但凡我多打几个电话,让我爸知道我受了多大的委屈,他一定会帮我狠狠出掉这口恶气。
但很快我就想通了,用特权打败特权,似乎也不怎么光彩。
更何况,我绝对不是唯一的受害者。
几个星期之前,我就多次看到同班的女生潘雨欣被姚曼她们叫走。
回来时要么鼻青脸肿,要么一瘸一拐。
我要去解决这一切问题,用我自己的方式。
但是现在,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我准备已久的物理奥赛省赛,如今已是迫在眉睫。
只要能在省赛中获得好的名次,就可以加入全国集训队。
而在全国决赛夺得金牌后,我甚至可以被保送清北。
那样,我就能彻底离开这里。
我就可以和我妈一起去北京。
她调去她一直心驰神往的医学研究院,我在朝思暮想的北大未名湖求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