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叫准备稳妥?
热闹得,不知道的还以为王府有喜了。
「那还是世子指导有方。」阿姐客气推脱。
世子生得清冷,闻言也没甚表情,只是不露痕迹地低声说了句:「这丧服穿在娘娘身上,好生美艳。」
无欲无求的语气说着浪荡撩拨的话。
我在下座,不敢乱动,眼睛无处安放。
只得落在我对面鸣奏丧乐的少年身上。
这少年,唢呐吹得像过年一样热闹。
「妹妹若是看上了,可以带回房里。」阿姐语气娇娇柔柔,「打赏过了的。」
那哪能!
他看起来尚未弱冠,太嫩了。
我是那样的人吗?
「姐姐?」
房里,少年手持唢呐,身着丧服,一脸清纯。
我咽了咽喉咙,「你……你今年几岁?」
「姐姐是嫌我年纪小?」少年小心试探,皱着眉,委屈地说。
「我我我……」我连忙打断他,「我只是觉着你年纪轻轻就出来吹唢呐,不容易。」
「姐姐放心,我打小就喜欢吹唢呐,」他小脸微红,清咳一声,「唢呐一响,不是升天就是拜堂,我就喜欢这玩意。」
我直直灌了两大口酒压惊。
不过,这酒好像不太对劲。
燥热。
「你还会吹些什么别的?」
我捋一捋鬓边的碎发,却不小心蹭落了发髻上的白海棠花。
他眼明手快,稳稳接住。
指腹轻揉花苞,抬眼看我时,纯情至极,经不起一丝撩拨。
是这酒不对劲。
「嗳~弟弟你这手挺滑。」
我顺手接过白色海棠花,脑袋昏昏。
「嗳~不对,弟弟你手心这怎么有点粗啊?」
我用力一摸,睁开眼一看。
少年的左手无名指下方有处茧子。
「从小握唢呐练出来的。」他扶稳我的肩膀,不敢逾越。
「嗳~不对,弟弟这怎么黏糊糊的。」
我伏在他肩头一闻,他身上一阵血腥味。
他眼明手快,吹灭了烛火,不让我看清。
「姐姐,还想听我吹别的什么?」
我绘声绘色地与夫君描述了这段「唢呐奇遇」。
听得跪地的小娘子直接盘坐,咽着口水:「他真有……,话到嘴边,瞥见一旁我夫君的脸色,「如此出色地音乐天赋,竟能将唢呐吹得如此动听!」
当晚,蔺季就让少年空守着我那屋,对着冷砖吹唢呐:「以表对老王爷的哀思。」
我躺在蔺季书房的床上,听着不远处响了老半天的唢呐。
心里一阵心疼。
蔺季坐在离我大老远的地方,正襟危坐,手捧书卷,目不斜视。
「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