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怪她隐瞒,但他怎么去细想过她在冷宫的凄苦。
傅昀州迟疑了一下后,慢慢地伸出手覆上奚容的手,声音低沉:“等你好了,一切有我在。”
奚容眼睫猛地一颤,手背上的温度好像烫伤了她一般。
傅昀州这句似是要让她把一切托付给他似的话让她有些恍惚,甚至认为自己是幻听了。
她不由自主地红了眼,抬眸望向傅昀州。
他眼中再无那如针的厌弃,若不是他这张脸,奚容真的以为他不是傅昀州。
“先生……”奚容噙着泪,心中悲喜交加。
傅昀州将她揽入怀中,任由她靠在他肩头低泣着,心尖儿也随着她的声音一抽一抽。
陆明站在马车外,一脸愁容。
里头的话他也听见了,他也知道傅昀州的脾气,决定了便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
只是上头有两道圣旨压在他身上呢。
抗旨不尊,傅昀州哪怕不入牢狱,也会被降职,欣贵妃再一动怒多说几句,革职也是有可能的……
陆明叹了口气,只觉他们这些人位高权重,但有时候还不及他们下人来的自由。
四日后的未时三刻,傅昀州和奚容以及陆明赶到了临安。
一路上,奚容有人参丸撑着,倒是没什么大问题。
天还有些凉,傅昀州将披风披在奚容身上后让陆明直接去陆府。
陆奕卸任时,谢绝了皇上的所有赏赐,只是命人修葺了一下临安的祖宅。
然而到了本该是陆府的宅子时,陆明见门上硕大的牌匾上写着梁府,顿时就愣了。
傅昀州掀开车帘,也瞧见了,给了陆明一个眼神。
陆明立刻跳下马车,跑了过去。
府门口的小厮见他跑了来,连忙拦住了他。
傅昀州见那小厮摆了摆手,又摇了摇头,心底忽觉有些不安。
“怎么了?”
奚容强抬着沉重的眼皮,这几日虽咳血少了,但因服药睡意倒又多了。
“无事,你先歇息。”傅昀州将被褥往上提了几分,盖住了她的肩膀,“我去看看。”
“嗯……”
奚容阖上眼,扛不住倦意睡了过去。
傅昀州抚了一下她额前的碎发后,轻手轻脚地下了马车。
“少爷。”陆明快步走了过来。
傅昀州看了他一眼,往边上走了几步,离马车稍远一些才低声问:“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