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并不建议你这么做,每个人都要对自己的人生负责,他做出的事情,造成的后果也该自己承担。实际上,就算不帮他还钱,法律上也是无可指摘的。」
天色已经暗了,从玻璃窗望出去,能看到城市里斑斓的灯火。
我收回目光,抿了抿唇:「这是我的私事。」
「姜南乔,别把对这个世界的念想寄托在一群吸血鬼身上——」
不等他说完,我猛然站起来,额头几乎磕在他下巴上:「是吗?那我应该寄托在你身上吗?」
隔着一张办公桌,他在身后满世界的灯火映衬下看向我,目光灼灼:「为什么不可以?」
「如果真是那样,我倒是会开心。」
我觉得太荒谬:「你疯了吗肖朗?我要是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你女朋友算什么?」
「我没有女朋友。」
他忽然微微偏过脸去,下颌线有些紧绷,耳垂却是微红的,「这四年……一直都没有。」
这句话说完,办公室里忽然奇异地沉默下来,静得能听见我和肖朗的呼吸声。
我心里那点隐秘的、不可言说的期待,在这样近乎黏腻的暧昧里越来越鲜明,化作急促的心跳声,几乎就要蹦出胸腔。
但理智又及时将我拽回来,清晰地告诉我:肖朗和我,没有可能。
在一切变得不可控之前,我有些艰涩地开口:「太晚了,我要回家了。」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又回到了四年前,在肖朗彻底消失后的第三个月,我还在公司加班的时候,忽然接到路医生的电话,说我妈出事了。
挂断电话后我手都在发抖,接着才发现我妈大约半小时前发来的微信。
她说治疗漫长又辛苦,她实在忍受不了。
她说很对不起我,生下我却没有让我过上衣食不愁的生活,反而这么早就成为了我的负累。
她说,乔乔,妈妈爱你,再见了哦。
赶到医院的时候我妈的尸体都蒙上了白布,我蹲在消毒水气味充斥的走廊,张了张嘴,吐不出哭声,呼吸也像被扼住了似的,万分困难。
头晕目眩里,我哆嗦着拿出手机,就要打给肖朗,却在按下最后一个数字前及时清醒过来。
是我主动地、决绝地离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