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渊，你看清楚我是谁？！”

长渊禁锢住她的手，掌控了全部。

“不……”尔笙嘶声痛哭，却根本无比反抗，“你可以不爱我，可以忘了我，但你不能这样侮辱我……”

餍足，已是天亮。

尔笙看着飘逸的床幔，眼底是漫无天日的彻骨绝望。

迟来的洞房夜，绞碎了她残余的梦。

清醒后的长渊看到床上凌乱的一切，看向尔笙的眼神带着怒火。

“啪！”一个巴掌甩去，让尔笙猝不及防。

“贱人！你居然幻成烟儿的模样勾引本殿——！”

脸上火辣辣的，尔笙却似感觉不到疼痛般一脸平静。

她的脸上没有惊愕不甘，也没有悲伤委屈，只有沉寂如水的淡然。

长渊像碰了瘟疫般匆匆离去，尔笙则不顾一身的酸痛支撑着起床，去盥洗苑狠狠冲刷了自己的身子。

这场欢好，不该属于她。

整理好后，尔笙走到书桌前，研墨提笔，写下了‘和离’二字。

“奉天之作，承地之合，一堂缔约，良缘永结。”

这是两人婚书上的誓言，尔笙却提笔在和离书上一笔一划写了出来。

看着那刺目而又亲昵的词句，她喉头一阵翻涌直接吐了一口血——

“噗”血染宣纸，模糊了情字。

尔笙旁若无事地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的血渍，然后换了张宣纸继续书写。

“狐族尔笙与天族水神长渊，今缘尽于此，一别两宽，各自欢喜，特此昭文，告于九天。”

落笔，指尖彻凉。

如今的她，终是断了残念。

没了修为，没了心脏，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

当初她信誓旦旦说不后悔自己选的这条路。

可眼下，她后悔了……

“小雀。”尔笙唤来了小雀，让她收拾两人在听雨阁中的行李，“明日我们便启程回狐族，回我们自己的家。”

小雀看着郁郁寡欢的尔笙，心底又是一阵酸涩。

想起昨夜长渊殿下留宿于此，她还以为两人能有质的进展，没想到只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小雀气不过，瞒着尔笙偷偷去了惜水宫……

傍晚时分，尔笙一直没看到小雀人影，心底隐隐有些不安。

她正要出去寻，便听到北边天际传来一声小雀的凄惨哀嚎声！

尔笙呼吸一窒，连忙闻声飞去，在惜水宫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瘦小身影。

“小雀！”尔笙如遭电掣，踉跄着奔过去将她抱在怀中。

小雀胸口插着一柄锋利冰剑，整个身躯渐渐被冰封住，浑身冰冷刺骨。

“公主……奴婢本想拿回您的心……”小雀已经气若游丝，但依旧努力将视线落在尔笙身上，“对不起，不能陪您回去了……”

她的话还未说话，便彻底化作冰人，了无声息。

“不……”尔笙想用自己的体温焐热小雀，融化那厚厚的一层冰，但无济于事。

她看着站在不远处紧紧护着漫烟的长渊，什么都顾不得地嘶声哀求：“求你，求你放过小雀……”

“这贱婢居然想挖烟儿的心脏，死有余辜！”长渊还在气头上，见尔笙不分青红皂白求饶，更是怒火燃烧，“放了她？你视我水神殿的威严何在？！”

音落，他大掌一挥，小雀冰封的身躯瞬间震碎成冰渣，再散成雾气飘散无影。

“不——！”尔笙嘶吼道，手足无措的想抓住一丝小雀的气息，但掌中一片虚无。

看到狼狈跪地的女人，长渊心头莫名烦躁，可一想起怀中人还在瑟瑟发抖，他便收敛了心思扶着漫烟往殿内走。

“来人，带水神妃回去休息，没有本殿的允许，不得出来！”他下达了命令。

尔笙被禁足了。

整个听雨阁被结界困住，连风都吹不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