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我那好徒儿拿着我送他的剑指着我师父想要血洗流云峰。
在比如我的师父和我的徒弟现在正在打的火光四溅。
不过恕我直言,这些都是我干剩下的。
但是唯有一点,容亭居然说,他要找的,是我的魂魄,这件事我可以震惊三千年。
怪不得他试了那么多次都没用,因为我本身就在灯里。
我很说想让他们别打了,再打棣棠山的房子就要塌了,可师父把聚魂灯抱在怀里,颠来倒去,我屁都放不出来。
再怎么说我师父也是一方尊长,容亭又几天几夜没睡好,散了那么多修为,败下阵来也合情合理。
如今的容亭是荡平了火狱的玹机上仙,再加上我还在看着,师父肯定是不会杀他,只是用剑柄把他击退了。
容亭衣袍沾了灰,又从地上爬起来,拎起剑要继续打。
我师父不想纠缠,可容亭非要他把聚魂灯留下。
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啊。
我竟感动得想要掉泪,虽然我也不知道他是想要救活我,还是想要复活我来折磨我取乐。
被缠得无法,师父只好停下了回流云峰的脚步,问容亭当初杀了我,如今又要借聚魂灯到底要作甚。
容亭不语,领着师父进了房间,转身一掌轰开了一扇暗门。
我看着暗室里那硕大的冰棺,突然就明白了这房间为什么这么冷。
至于冰棺里的人,我盲猜是我自己。
凑近一看,还真是我自己。
容亭不但刨我的坟头,还掀我的棺材盖。
十年了,我终于又见到了自己这张脸。
虽然当年我死的难看,但身上还带着我那二师兄送的凝仙珠,就算成了具尸体过了十年依然面目如画栩栩如生,放出去也是一个谦谦君子的模样。
所以亭儿,你真的没必要弄这么大一个冰棺。
你就没怀疑过为什么这么多年我在土里都没变样吗?
我看着师父将手放在冰棺上,我觉得老头子肯定在想这回不用到处去找合适的身体给我了。
「你当初将他埋在哪儿了?」
「乱葬岗。」
「为什么又把他尸身带回棣棠山?」
容亭的目光落在冰棺上,准确的说是落在我的脸上,然后抬起手,掌心缓缓出现一条赤红色的线,在暗室里显得尤其耀眼。
我吓得一愣,直接在聚魂灯里蹦了起来。
我在灯里来回踱步,容亭将元丹收回,负手而立。
「他欠我一个理由。」
我挠了挠头,虽然挠不到实体。
这个理由要我说出来,还挺没面子。
这红线,是鬼王留下的。
当初我求鬼王办事,鬼王答应了,可这世上的事有因才有果,我当时一身赤条条孤家寡人,那里能就凭空得了果。
所以只好答应日日修仙供鬼王吸食,于是一路奋发修到了大乘,连带着把自己半条命给了他,让他以此换回容亭。
这红线,说白了,是我的半条命。
至于为什么这根线藏的好好的会被容亭扒拉出来,我只能说可能是这几年他扒拉我的坟练会了这门手艺。
「沂儿不欠你任何。」
我的师父,一直都是维护我的。
「沂…儿…?他叫什么名字?」
也是,我都忘了,这徒弟这辈子还不知道我的名字。
「云沂。」
飘渺云中仙,遥遥倾沂水。
这是师父当初给我取名时说的,后来我的确成了流云峰最自在的那抹云。
「他……为什么会去火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