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之后,我很少打扰姜延了。
舔狗守则第二条,见好就收。
再说我一个多年社畜,早就没有小姑娘胡思乱想的时间了。
偶尔想起,我还是会跟姜延聊两句。
可能是我分寸感很好,他每次都会回。
虽然话不多,但并没有表现出厌烦。
某天早上,日程跳出来提醒——姜延生日。
这还是最开始对他感兴趣时,在他们医院官网扒出来的。
我真是个敬业的舔狗。
如果换作从前,我可能会送个礼物什么的。
但我已经不打算打扰他的现实生活了,就准备祝福一下算了。
那天我熬夜写策划,零点一过,顺手给他发了句「生日快乐」。
姜延没回。
意料之中,我也没太在意。
等我完成策划,凌晨两点躺在床上,手机屏幕亮了。
姜延:谢谢。
我随手回了个「不用」。
姜延:还没睡?
毕竟是舔过的男神,条件反射还在。
我嘴甜地回道:在等你回复。
我:你怎么也没睡?
对方顿了一会儿。
姜延:刚下手术。
我:辛苦了。
我:祝你新的一岁四面来财五谷丰登六六大顺七星高照。
我: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保持开心。
「对方正在输入……」两分钟后。
姜延:嗯。
姜延:睡吧。
我并没觉得那晚的对话有什么不妥。
毕竟,应该没人会不喜欢好听的生日祝福吧?
事实证明,我的想法没错。
那天过后,我明显感到姜延跟我聊天时话变多了。
有时甚至会说些身边的事。
当然自始至终,他也没有主动找我说过话。
还是个高冷男,挺好,我很满意。
石膏打了一个多月,闺蜜去医院拆石膏。
正好那天我没事,就陪着一起去了。
其实我根本没抱着去见姜延的目的,所以在医院见到他后,我表现得很平静。
就是医生和病患家属间的普通关系。
倒是姜延在跟闺蜜说话时,几次把视线落在我身上。
我偷偷闻了下手腕。
难道昨天喷的香水,留香到了今天?
拆完石膏,闺蜜男友来接她。
两人邀我一起去吃饭,我不想做电灯泡,就借口还有约,让他们先走了。
走到门诊,正好撞见下班的姜延。
怕被误会我是在故意等他,我加快脚步,企图先他一步离开医院。
姜延忽然叫住我:「林曼曼。」
我猛地停住。
他阔步走到我面前:「你跑什么?」
我一愣:「我没跑。」
姜延哽了一下。
空气忽然诡异地沉默了。
下班后的门诊大厅灯光昏暗,我抬头看向姜延,很容易就想起上次见面时,他坐在车里,皱眉望来的样子。
我低下头:「那……你下班吧,我走了。」
错身走出两步,姜延再次叫住我。
我回头。
「一起吃个饭吗?」
姜延还是那副冷冷的样子,甚至眉头都没动一下。
可我却清楚听到了自己加速两秒的心跳声。
我们选了医院对面的一家连锁水饺店。
刚好饭点,客人不算少。
嘈杂的环境,稍微缓解了一些尴尬。
坐在姜延面前,我突然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多年舔狗经验,我很少会有这种状态。
好在点的水饺上来后,我们俩低头各吃各的,没有一点交流,就像临时拼桌的陌生人。
可视线还是会有落在姜延身上的时候。
他坐姿很正,咀嚼几乎没有声音,配上那张总是没什么表情的脸,像是认真品鉴菜品的评委。
我忍不住脱口问:「好吃吗?」
姜延抬眼。
我揉了揉鼻子:「我看你吃得很认真。」
他勾了下唇角。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姜延笑。
暖白色的灯光下,他微微敛着眉眼,睫毛轻颤,淡色的唇抿起一弯弧度。
那双盛满笑意的漆黑瞳仁,再次望向我。
我忽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其实如果不认识姜延的人,可能根本看不出来他在笑。
可我的心里却在反反复复回荡一句话——
高岭之花的芬芳,果然是勇攀高峰者的独家限定。
「嗯,好吃。」他说。
最后,是姜延送我回的家。
一路我们几乎没有对话。
到底目的地后,我说了句「再见」,他回了个「嗯」。
看起来就像恰巧一起吃了顿饭的普通朋友。
可我却隐隐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
这种不一样,让我感到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