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了一场梦，梦里回到了四年前贺景尧告白的那一天。

这一次，她没有激动，没有欣喜，满心慌张不安。

她目光在周围人群里寻寻觅觅，最后在贺景尧望向的地方，看到了苏晴的身影……

霎时惊醒。

程染呆望着窗外刺目的阳光，只觉得脸上一片湿润。

抬手去摸，才发现不知何时已泪湿了脸庞……

往后的几天，为了不胡思乱想，程染加大了练习力度。

每天都待在战队基地，连别墅都不曾回过。

这天，经纪人突然拿着一张比赛名单走来：“下午我们和CK战队有一场线下友谊赛，会有网友观看，之后还有赛后直播采访，这次就由你带队参加。”

程染扫过名单上贺景尧和苏晴的名字，心里猛地一紧。

共同努力了四年，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和贺景尧站在对立面。

时间很快就到了下午。

程染带着队员走上比赛台时，一眼就看见了对面机位上的贺景尧和苏晴。

两人的距离很近，不知道在聊些什么，气氛分外暧昧。

瞧见贺景尧眼梢一抹真切的笑意，程染抓着设备包背带的手不断收紧。

但她没有时间多想。

比赛很快拉开帷幕，却在一小时后，以程染的操作失误告终。

赛后。

两队队员来到了后台接受采访。

程染和贺景尧作为两队队长，站位中间只隔了一个主持人。

可这次，程染的心思却不在贺景尧身上。

她握着自己隐隐泛痛的手腕，有些心不在焉。

刚刚比赛的时候，她手腕忽然一阵刺痛，导致她漏掉了一个关键操作，从而输掉了比赛。

这种状况，以前从没出现过。

程染出神想着。

这时，耳畔却响起主持人的声音：“沈队，你有在听吗？”

程染回过神，看向身旁主持人：“怎么了？”

主持人保持着职业素养，又耐心问了一遍：“沈队和厉队同在HC这么多年，厉队有女朋友这件事情，你是一直都知道吗？”

程染一怔，目光越过主持人落到他身后的贺景尧身上。

贺景尧并没看她，似乎根本不在意她如何回答。

程染眼神微黯，收回视线：“我……不知道。”

她知道和贺景尧在一起四年的人是自己，不是苏晴。

主持人笑着调侃：“你们这么多年朋友，厉队都没说，足以看出他对这段感情的珍重了！”

紧接着，他又转头看向贺景尧。

“那厉队可不可以给我们爆料一下，沈队有没有男朋友呢？”

闻听这话，程染呼吸一滞，下意识的看向贺景尧。

四目相对，只见贺景尧薄唇微动：“抱歉，我和她不熟。”

这句话犹如利刃，狠狠刮在程染的心头。

贺景尧的轻而易举否定了她尽心付出的那四年，如同化作泡沫被打散。

大概最先爱上的那个人，永远都是输家。

而这段采访被放到网上，更是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HC战队因为她输掉了比赛，网络上掀起骂声一片。

“HC没有厉队在就打成这样，我劝还是趁早解散吧！”

“没了厉队，程染什么也不是，就这样的人也配称为职业选手？”

……

但是这一切，程染已经无暇顾及。

北京骨科医院。

程染坐在医院办公室里，目光定在墙上自己的手部CT片上。

耳边是医生的叹息：“沈小姐，你手指患了很严重的腱鞘炎，应该尽快手术，否则会导致肌腱坏死，整个手彻底废掉。”

他的话如雷轰在程染耳畔，怎么都回不了神。

她茫然的看着那片子，不自觉抚上那只伤手。

她以为自己还能坚持很久，坚持到贺景尧回来，再一起夺冠！

可现在……

程染一双眼里满是黯色，无助。

她不知道是怎么离开的医院，口袋里的伤情报告千斤重，坠的她如临深渊。

六月的天阳光火辣。

但程染却冷的浑身发抖。

就在走出医院大门时，一辆黑色保时捷突然拦在车前。

程染脚步一顿，就看到车窗落下，露出贺景尧俊朗的面容。

他视线扫过医院大楼上“骨科”两个字，眼底闪过抹暗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