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禾似乎是斟酌了下,点头。
「我就坐在你们前面一个座位。」
我沉默了。
「你刚才做得很好。」他看着我,「如果你没有提前录音,恐怕事情不会这么顺利。」
「而且,他们大概也没想到你会录音。」
我淡淡笑了笑,没说话。
沈嘉禾也笑了笑,
「你堂弟说你性格很软,让我来这边办事的时候顺便看看你的情况。没想到,根本就不需要我。」
服务员这时送来甜品,我用叉子叉起班戟咬了一口,
「如果当时的我,能有现在十分之一的勇气,也不会被那些人欺负了吧。」
沈嘉禾却说,「这句话不应该这么说。」
「如果当时的施暴者,能遏制住自己内心十分之一的恶意,就不会欺负别人了吧。」
「如果当时的旁观者,能不那么沉默,就不会给受害者带来二次伤害了吧。」
沈嘉禾看着我,眼里透出温柔和认真,「这样说才对。」
我怔怔看着他。
「管好自己,从来都应该对施暴者说,不是吗?」
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鼻尖也微微泛酸。
「谢谢。」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
结完账,我们走在路上,气氛突然变得很安静。
我努力扯出一个话题,
「传闻你女朋友是中文系系花?这几天发生那么多事,你回去真应该好好哄哄她。」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下。
我有些莫名,还没开口,岔路口突然侧出一辆车,幸好腰上的一只大手把我拉了过去。
沈嘉禾胸膛的衣服不经意擦过我的耳垂。
接着,他清晰的声音传了过来。
「传闻是假的,我没有女朋友。」
那晚回去后,宋河给我发了条微信,
「我看到你和沈嘉禾在外面,你们靠得很近......」
我直接把他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先不说我和沈嘉禾没有什么。
就算有什么,他也没有资格用这种口吻来质问我。
这段时间是毕业最忙的阶段,我不停地往返在图书馆和寝室之间,有时连饭都忘了吃。
宋河却突然有空了起来。
也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路过,每次我从图书馆回来,都能看到他站在宿舍楼下,也不说话,就定定看着我。
见我看过来,他又移开视线,沉默着离开。
好像单纯只为了看我一眼。
我只当他有病。
到了拍毕业照那天,室友没有来。
我听见几个女生在小声议论。
「听说了吗,唐静重伤住院了。」
「当然!群里都传遍了!说唐静初中的时候把一个女生欺负得全身瘫痪,前天她出门被人捅了好几刀!」
「对,我还听说捅唐静的是那个女生的爷爷,癌症晚期,也没什么牵挂了,就想着临死前给孙女报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