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白色刺激着我的眼睛,一束强光照过来,随之而来的便是说话声:「醒醒。」
我艰难地眨了眨眼。
「这是几?」对方伸出三根手指。
我喉咙沙哑,只能发出低低的声音:「三根。」
「很好,你叫什么?」医生继续问。
「郁珩。」我继续回答。
「几岁?」对方继续问。
「三十一。」根据这些回答,我的大脑也慢慢变得清晰。
「最后一个问题,你妻子叫什么?」
脑海中浮现那张温柔的小脸,以及那双明亮如月的眸子,眼角的泪水不受控制地落下,我颤抖着嘴唇回答:「余玥,我妻子叫余玥。」
半小时之后,我半躺在病床上,身上的呼吸机和其他仪器通通撤走,护理师正在按摩我的双腿和双手。
躺了半年,我没法一下子下地走路,必须缓缓。
病房的门被人推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走了进来,看到她,我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玥玥怎么样了?」
她不说话,抿着薄唇,一脸严肃。
我心凉了半截。
突然,她露出放松的笑意:「她醒来了。」
她醒来了。
四个字,就足够让我泪流满面了。
她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玥玥不会怪你的,这次如果不是你,她也不会醒来,是你救了她。」
我苦笑:「但同时,也是我害了玥玥。」
我和余玥,是在一场记者会上认识的。
她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记者,按理说,我和她不会有任何交集。
可家里催婚催得紧,我极需一个「妻子」帮我稳住后方,让我能好好工作,所以,我找上了她。
我开出了条件,我以为她会拒绝,但没想到,她几乎是不加犹豫就答应了。
结婚之后,我们也只是名义上的夫妻。
她守着偌大的别墅,但我可能一个月都没有回来一次。
她就像我放在别墅的洋娃娃,我却从来没有去认真看过一眼,我认为这一场婚姻只不过是一个交易,可这场婚姻却是她的全部。
唯一的一次交集,是我回别墅取资料,她战战兢兢地站在楼梯,问我今晚要不要留下来吃饭。
明明是家里的女主人,却素面朝天,身上半点华贵的首饰都没有。
看着她那双清亮的眸子,我莫名其妙心软了。
我留下来吃饭。
我吃饭的时候,向来秉承食不言寝不语,她应该早就从别人那儿打听到我的一切,在我吃饭期间,也是一声不吭。
我觉得她就像我小时候养的小猫,因为刚离开母猫,所以毫无安全感,战战兢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