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身低贱,从来接触不到有用的消息,崔兰时的话无异于平地惊雷。
我猛得抬眼射向萧卿堂,牙关紧咬,七窍生烟。
萧卿堂这狗,骗财骗色,不得好死。
嫡姐回府的路上,哭得梨花带雨。
崔兰时与我们同乘一车,安慰道:「你别难过了,今天你没得到,别人也没得到。」
说完她余光扫到我,「金枝,你腰怎么了?」
我轻咳一声,挺直酸痛的腰肢,岔开话题:「是啊,太子殿下高不可攀,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嫡姐又踹了我一脚,露出厌恶之色,「你还想亵玩,你配吗?」
马车车轮突然滚过一粒石头,我颠起屁股,高调地哼哼了一声,「真疼。」
嫡姐望着崔兰时,崔兰时看看她,又看看我,说:「她什么都没干,就去蹲旱厕了。」
……
清明之后,天地一片新绿。
春风一吹,铺天盖地的生机弥漫过京城的每一个角落。
萧卿堂的正妻定了,不是姚明姝,而是崔兰时。
消息传来的时,崔兰时正在嫡姐房里绣帕子。
刚打了个样,崔兰时的母亲便匆匆进来,将她扯走。
嫡姐勃然大怒,把她的小样撕得稀巴烂,握着剪刀喊我过去。
我又不傻,攥拳往桌案上一锤,大喝:
「岂有此理!这世间,竟还有挖姐妹墙角的!待我去为姐姐讨个公道!」
话落,跌跌撞撞奔逃出府。
急赶慢赶,在门口与人撞个满怀。
我趔趄几步,勉强稳住。
萧卿堂眉眼如画,高立在门口,如渡了神光的佛子,笑问:「你要为谁讨个公道?」
想必太子的眼线遍布各处,我前脚说完,他后脚就晓得。
我低眉耷眼,敷衍做礼,「殿下不救我,就别耽误我找别人。」
崔兰时心肠好,人也傻,我求她带我出嫁,亦不失为一个办法。
反正我就是个物件,送来送去,谁都可以当我主子。
萧卿堂眉尖一挑,「谁说孤不救你?」
我愕然,后退一步,疑神疑鬼地打量他。
萧卿堂步步紧逼,最终弯腰,笑意不达眼底:
「若说挖你姐姐墙角,你是当之无愧。姚金枝,刀剑无眼,待会你姐姐追杀你,可别怪孤没提醒。」
他什么意思?
要跟我爹告状?
这可不好使。
我爹就风流,上梁不正下梁歪,他还管得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