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盛就站在手术室外,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不过是一个孩子,不过是一块儿肾脏,纪如珠流落在外受了这么多的苦楚,这本就是纪繁音欠珠珠的。
对,是纪繁音欠珠珠的。
可猛地,护士冲出了手术室,对着陈云盛喊道:“病人大出血,如果还强行肾脏移植,可能无力回天。”
“无力回天?是什么意思?”陈云盛愣了愣,冷酷的面容终是动了动。
护士将情况简明扼要叙述出来:“纪如珠小姐的病情不能再拖,如果移植,纪繁音小姐可能会救不过来,即便救过来,另一半肾脏感染的可能性也会很大,很可能也……”
陈云盛听懂了,脸上染了一层冷厉,“你想弄出人命来,你就尽管弄!”
护士被吓到,她无法承担,险些急哭:“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两个都要救,还不懂?”陈云盛的声音硬生生的,没有任何感情。
只有天才知道,当他意识到纪繁音可能会死的时候,心脏竟然疼了。
护士不敢得罪陈云盛,但也不敢承担人命,如果出了事情,她没办法交代,咬着牙让陈云盛决定,“现状,只能确保一个没事,另外一个看天,陈先生给一个指示,是先救谁……”
陈云盛薄唇紧抿着,满脸阴鸷,他心里清楚这个决定意味着什么。
纪如珠是他的挚爱。
纪繁音不过是一个血包。
纪如珠善良单纯、天真无邪,而纪繁音,恶毒狠辣根本是个祸害。
如此了然的对比,让陈云盛下了决定,“自然是先救珠珠!”
但是为什么他的心那样难受,纪繁音真的会死吗?
不会的,那个女人怎么可能死!
……
有一种命,叫贱命。
怎么被轻贱,都死不了。
纪繁音就是这样的贱命!
纪繁音醒来,手下意识的覆上肚子,那个地方空空如也……唯有一条丑陋的伤疤证明那个孩子存在过。
她的孩子没了……
被纪如珠和陈云盛害死了。
纪繁音没有哭,眼睛红肿的她也哭不出来了。
她挪动着身子下床,伤口被撕裂开也丝毫不觉得疼。
女人赤脚下地,从病房走了出去……
再回来时,护士一脸焦急。
“纪小姐,您总算回来了,陈先生在发脾气。”护士连忙牵着纪繁音进病房。
房内是一脸冷厉的陈云盛。
“去哪儿了?”他问。
纪繁音咬着舌头,红着眼。
陈云盛犹记得面前女人满身是血险些救不回来的情形,轻叹了一口气,缓和了态度,“你身体还没好,别四处走动,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护士。”
纪繁音看着他,一言不发。
陈云盛对如此安静的纪繁音感觉陌生,眉头蹙了蹙,又想到其历过生死,眉头舒展开,主动扶她躺在床上。
纪繁音却躲去了他的触碰,现在的陈云盛,让她觉得很恶心。
陈云盛的手僵硬在半空中,那股怒意重新拾了回来:“还以为自己是大小姐,任发大小姐脾气?”
纪繁音僵直着身体,垂头的姿态,可怜极了。
陈云盛心头一疼,随后却是注意到了她藏在背后的手上,有什么东西。
“你手上拿着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