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她想往回走,却发现后面已没有路,她刚才走过的路,奇迹般的消失,像是根本不存在。
纵使她向来淡定,但遇到这样的情况,也不免内心忐忑。
当下,走回头路是不可能了,只能按照太阳的方向,树木,植被,周边的环境来选择最安全的方向走。
朝东走。东边似乎越来越平坦宽阔,甚至远处似有炊烟。中午太阳炙热,走了不一会,便有些热,脚底踩着松软的泥土,她脾气上来,直接把鞋子脱了拎在手上,踩着松软的泥土走,一路上,竟没有遇到一个人影,走着走着便有些酣畅淋漓,几乎想要奔跑起来。
走到大概一个多小时,终于看到有泥墙,木屋,有了人烟。她顾不得脚脏,重新把鞋穿上,脚因走路多了,稍微有点肿,鞋子稍挤。
等等,她后知后觉发现哪里不对劲。
房屋是土墙或者木制结构,这不稀奇,或许是哪个偏远的乡下地方。但是,偶尔路过的人,穿着打扮与现代区别太大,她一眼便认出这服饰是通朝时期的。
她的心狂跳起来,有一股力量迫使她加快脚步,往人多,热闹的地方而去。答案就在前面,要破涌而出。
走着,跑着,突然,她猛的顿住了脚步,在她的面前,是一座城门,城门建巍峨耸立,大气磅礴。底下是熙攘的人流,两旁站着城门守卫,严肃而认真的守在底下。
她抬头,便看到了上面赫然用烫金写着天城。
看到天城两个字,她有一瞬间的眩晕,心似被一个重锤敲打而下。
天城,天城,这么熟。
天城,天城,她咀嚼着这个名字,脑子里嗡嗡作响,竟像是一台老旧的电影播放器,一张张,一贴贴给她播放了无数的黑白影像,而女主角是她。这些影像如水中之月,如镜中之花,那么的熟,是她切身,深刻的体验过的生活。
所有事情都想起来了,这是她的前世,她回到了前世。而她在现代里所做的梦,便是她前世的总总。
她想起了,这一世,她叫卿鸾,沈卿鸾。是沈大将军之女,取卿鸾之意是来自佛教的“眼耳鼻舌身意,皆悦,是为六悦”。而因母亲的名字带悦,所以改为鸾字,寓意她能快乐一辈子。
她是沈府的掌上明珠,从小受尽爹娘哥哥宠爱,是个骄横跋扈的大小姐。后来,遇到了三皇子陆渊,要跟他去宫里的前一晚,她娘与她长夜漫谈:
“鸾儿,宫里不如外面,你的脾性,小性子都要收敛一些。三皇子现在待你好,肯纵容你,但将来,他若是不肯再对你好了,你这脾气是要吃亏的。”
她那时哪懂这些?信誓旦旦说
“娘,你放心,陆渊不会变,他许我生生世世爱我如初。”
当时,她娘叹了口气便没有往下再说。第二日,她便欢天喜地的跟着陆渊回宫。现在,想来,她娘当时那一声叹息,是已预料到她之后一生悲苦的命运。
她从崖上纵身跳下,粉身碎骨。在现代匆匆走了一遭,为何又回来了?
难道真如无玄大师所说,她前缘未了?需要再回来了结?
而现在是几年?谁掌朝执政?还是她离开时的样子吗?
她拉住一位路人问:
“现在是几年?”
被拉住的路人鄙夷的看了一眼她
“通朝六年。”
“通朝六年?那当今皇帝是谁?”卿鸾又多问了一句。
路人谨慎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见她穿着怪异,梳妆也怪,警觉的问
“你不是通朝子民?你从哪里来?西域?玄国?”
卿鸾否认,编了个理由;
“不,我前些年得了一场怪病,失去了记忆,很多事记不起来。”
路人将信将疑,看她的样子也不像是敌国的探子,所以拿出旱烟坐在路边抽了起来,一边跟她讲起了故事。
“如今的皇上是当年的三皇子,这几年的事,你忆不起这几年的事,实在是太可惜了。三皇子六年前,领兵作战,由南打到北,凭着自己卓越的军事才能与政治才能,谋权篡位,夺得皇位,真是精彩!”
他虽然压低了声音讲,但眉飞色舞,激动之情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