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怪不怪,我俩配合得特别像新婚恩爱的小夫妻。
饭桌上婆婆问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他丝毫没犹豫地回:「我们有自己的计划,您就别操心了。」
饭桌上的谈话很愉快,两位家长也都很开心,说要回去的时候才发现外面下雪了。
地面上已经积了薄薄的一层,路面湿滑,又在晚上,公婆担心我们的安全,坚决要我们住一晚再走……
那是我和他第一次躺在一张床上。
洗过澡,我裹着浴袍靠在床上,他进了浴室,听着哗哗的流水声,我竟有一丝紧张。
他吹过头发,很自然地坐在了我左侧,靠着床头玩手机,于是我也有一下没一下地来回点着手机屏。
过了一会儿,他问我:「能关灯吗?」
我说:「好。」
俩人就这么静静的躺着……
那天,我不知道抽了什么疯,打破了长久的寂静。
我问他:「你觉得我怎么样?」
「你指哪方面?」
「色相。」
「挺漂亮的。」
「那你是不是那方面有问题?」
他轻笑了两声,不语
我继续进攻:「如果我主动的话,你仍然会保持一副正人君子样吗?」
「不敢保证,你是我的合法妻子,只要俩人活着,做什么都不为过,」
他顿了下,转道,「我不动你,是因为我怕和你做的时候,满脑子都还是她。」
我的心骤然静了下来,问他:「你迟早要抛弃我的,对吧?」
「不会。」他的话里听不出语气。
「你知道你有多可笑吗?」
他淡然道:「你那么喜欢将就,正好适合我。娶不了她,娶你就是最好的选择。」
「你为什么总能随随便便说出这些伤人的话?」
「因为你随随便便嫁给了我。」
……
虽然我没遇到过多少人,但我觉得像他这样坚守而克制的人,应该不多了。
可他算好人吗?应该不是,起码在我这里不是。
他只是忠于自己的心,不那么轻浮罢了,可他那么伪善,十足的伪善……
早上他把我送到学校,下车的时候问我下班要不要一起回家。
我还计较着昨晚的事,果断回了句不用,但他还是来接我了。
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我还是坐上了他的车。
积雪被轮胎压在路面上,冻结成又光又滑的块儿,车只能慢慢向前挪动……
我坐在副驾驶位上,吹着暖风昏昏欲睡。
他突然开口问我:「你各方面条件都挺好的,为什么会来相亲?」
「那你为什么——」想都不用想,肯定被逼无奈,形势所迫吧。
我把身子坐正,开始长篇大论:
「相亲有什么不好的?彼此都来看看眼缘,聊不聊得来,即便是带着目的,也都挺纯粹。看对眼了,相处着试试,没什么不好的。」
他轻哼了一声
「你哼什么?我说的不对吗?你有时候不得不相信缘分,高质量的相亲不比一场没结果的爱情差。」
「你不会没谈过恋爱吧?」
「……」我愣怔着回话,「怎么可能?」
「那你对这个相亲结果满意吗?」
「……」
挺满意的,毕竟我从没受到过任何实质上的伤害,直到后来,他开始在我生活里一点点渗透……
平安夜,办公室里很是热闹,我把学生送的苹果分给了老教师。
陈教授问我:「小周是做什么工作的?那么忙,青年夫妇都流行度蜜月,马上寒假了,肯定得补上!」
我「好好」地应付着,心里尽是恍惚和无奈……
走到停车场才想起,下午刚把车送去保养,只能坐公交回家了。
一个人自由自在的,想吃山楂了,就走到学校后街巷子里买糖炒山楂。
因为是平安夜,学校外比平常热闹了许多,多了许多卖花的,卖苹果的摊贩……
我草草扫过,拿着一袋糖炒山楂、一包板栗往站牌方向走。
天黑得越来越早,几片冰凉的晶体落在手上……
下雪了,老街区的路灯泛着昏黄的光,雪花从光束中穿过,我不自主地停下来,赏起了雪……
嘀嘀——
「林漫,你怎么不回家?」
我转头看向声源处,周杨把头探出车窗。
见我没有反应,他匆匆下了车,走到我跟前,接过我手里的东西,抚掉我头上的雪,把我拉到副驾驶上。
「怎么没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