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团子抱去了医院。
它浑身僵硬,医生说头骨骨裂加上脑出血,已经救不回来了。
其实团子是初中那会儿,我和陆扬一起救助的一只流浪猫。
当时下着大雨,它被卡在下水道井口,我们想了很多办法才把它弄上来。
后来我们谈恋爱了,陆扬还说:「等我们结婚那天,就给团子买个小领结戴上,让它走在前面做花童。」
比起陆扬,团子好像更喜欢我。
只要我回家,它就会奔过来,在我脚边蹭来蹭去,甚至跳进我怀里,把头埋在我胸口轻轻撒娇。
哪怕陆扬拿着猫条,它也没对他这么热情过。
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过后,我听到陆扬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小李,团子……」
我抬起头,眼神失焦地看着他:「你叫什么团子啊,陆扬?是你摔死了它,现在又在问什么?」
从他眼睛的倒影里,我清晰地看到自己如今的样子。
满脸恨意。
陆扬好像被击溃了,他在我面前跪下来,声音颤抖:
「是我的错……小李,我们再去救一只猫,我再陪你救一只猫……」
我正要说话,眼神忽然落在他肩侧。
那里有一处鲜艳的红痕。
好像有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我的喉咙,又或者被浸入湖底深处,我几乎快要呼吸不过来。
好不容易缓过神来,我竟然笑了:「陆扬,你是不是没注意看啊,你肩膀上还有吻痕呢。」
他抬手捂住肩头微微扯开的衣领,下意识道:「这不是昨天晚上——」
然后再也没说话。
宠物医院空荡荡的走廊里,只剩穿堂风的声音。
「所以你们之前就睡过了,是不是?」
他没有回答,只是绝望地看着我。
「陆扬,太脏了,你太脏了。」
后来发生的一切,像是胶片电影里掉帧的画面。
陆扬默不作声地跟着我,我懒得驱赶他,只是沉默地安葬好团子,在它墓碑前放了一束小雏菊,和它没吃完的罐头。
回家后,我爸妈把陆扬拦在门外。
因为从小一起长大的缘故,他们见到陆扬,从来都是笑眯眯的。
我第一次看到我妈对陆扬发火:「你到底做了什么?你到底对卿卿做了什么?!」
她甚至想扑过去动手,被我爸一把抱住。
他看着陆扬,语气冷冰冰的:「你回去吧,卿卿不想见你,我不会让你再踏进我家一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