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打算继续摇头,可白无常看起来应该是不想再猜了,于是我只好自己说。
「大乘。」
「我靠。」
白无常吓得一激灵,往后倒退了好几步,问我是不是开玩笑。
我正经了脸色,告诉他云某此生从未骗人。后来觉得不对,又改成了云某此生只骗过一人。
白无常让我等他,我只好蹲在坟头等着。
吊死鬼挂在绳子上,荡秋千一般的把自己甩过来。
「你原先真是个修仙的啊?」
「如假包换。」
「那你咋死在这儿了?你咋没去天上?」
「云某生前住在火狱,未曾上天,后来做了些不体面的事,死前被挖了元丹没了修为,幸得有一个徒弟,还将我埋起来了,立了个坟。」
「你说的是那个每年来掘你坟的徒弟?」
「正是。」
「他是你徒弟?我还以为他是你仇人。」
我摆了摆手,笑眯眯的回答:
「我那徒儿本性不坏,只是爱挖东西。」
吊死鬼没见过这些东西,听了一会儿觉得无聊,又荡了回去。
不多时,白无常就带着一队鬼兵回来了,还带了一本更大的书册,顺带掏出了一堆捆魂索把我五花大绑,还系了个死结。
「能系个蝴蝶结吗?」我扭过头看了看身后绑成一坨的绳结。
白无常仗着人多……不,鬼多势重,狠狠剜了我一眼。
「云沂,十年前死于棣棠山役,隶属火狱,修魔道,人称……」白无常顿了顿,接着说
「人称诛仙君。」
「对。」我咧开嘴,露出一口大白牙:「是我。」
「那你刚刚说你是修仙的!我这辈子最讨厌修魔道的人。」白无常踢了我一脚,兴许都是鬼的缘故,被踢了我居然觉得有些疼。
「无常兄,云某未曾骗你,诛仙君的确是在下,在下也确实是修仙道的。」
「还敢骗我。」白无常一伸手,五根手指上的尖锐指甲悉数亮出:「不说实话我一掌把你拍得魂飞魄散。」
我本想无奈的耸耸肩,但被鬼兵压制着,动也动不了,只好撇了撇嘴角。
「云某解释不清,那就只好请无常兄一会儿下手重一些,一掌了事。」
白无常嚷嚷着修魔之人就算是挫骨扬灰都不够一边要一掌拍过来,被身边的鬼兵一边一个夹住劝他不要冲动。
左不过是说几千年没接过修魔人主动投胎的任务,不好自己处理,还是得带回去再说。
「喂。」我扬了扬下巴:「兄台,我是修仙之人。」
「哦哦,对,修仙之人主动投胎的任务也几千年没接过了。」
正对着白无常好言相劝的鬼兵兄冲我腼腆一笑,随即被抽了一大耳刮子。
「他说他是修仙的你就信?那他说他是棣棠山居的玹机上仙你也信?」
啧,我暗叹了一声,我那乖徒儿短短十年就扬名如斯了,竟连阎罗殿的人都知晓了他的名号,不愧是我诛仙君的徒弟。
白无常执意要把我的魂魄拍散,我闭着眼挺胸抬头让他赶紧的不要浪费时间。
胎投不了没关系,但我说没骗人就是没骗人,被拍没了我也要争这口气。
约莫是没见过我这样的人,白无常龇牙咧嘴的就朝我的额头拍过来,不出一瞬,我便感觉到手臂化成了点点微尘,四散开去。
「嘶……」
我在周围此起彼伏的吸气声中睁开了眼,白无常的手还停在我脑门一寸远的地方,可我已经消散了大半,魂魄化成微尘在乱葬岗飘荡,依稀散发着月白色的微光,然后又结成一股往同一个地方飞去。
我刚想让旁边的鬼兵评评理,说说我到底是不是修仙的,这世间有那个修魔人魂魄散了是发白光的?
可我来不及说话,就在周围一双双眼睛的注目下消失于天地间。
我以为我就要这么死了,虽然活了这么多年,又死了这么多年,但我还真没见过这种死法。
不过我又觉得我没死,毕竟我飘飘荡荡的还能听见他们说话。
有问诛仙君是谁的,
有吐槽我是不是修了魔道遭天谴的,
也有问火狱是什么的。
虽然连个魂体也没有了,但我依旧流下了一把欣慰的泪,就连说我修魔也不想反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