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那个姓严的那边已经交给阿杰去做了,你以后也就眼不见为净。好好和文静过好你们的小日子。老爷子躺在摇椅上把玩着手里的文玩核桃吩咐道。
知道了。应声的正是老爷子一手栽培起来的弘股实业的一把手李赫。他正襟危坐,显然面对这么一个耳顺之年的老爷子他是发怵的。
他也知道这个把他扶持到这个位置的人并非是什么爱才怜弱的人。他思考片刻,起身问道,阿杰一个人能搞定他吗?文静那边怎么交差?
老爷子起身,拿起桌上的茶壶饮了一口。文静是你妻子,自然你去安抚,毕竟将来你也是要照顾她一辈子的人。
李赫起身应道。好。转身跟着副手阿东出去。
老大,您说这老爷子这不是为难您吗?他这是把事全推到我们这来了。您看我们要怎么和夫人交差?阿东问道。
老家伙是想全身而退。他轻笑道。阿东,直接开车去文静那,我倒要看看他这次能不能全身而退。说罢,扭头望向窗外。窗外雾霾严重,就像这世间摸不清的利益,你明明知道雾霾的危害,可权势在望你又不得不站在雾霾中。
李赫英俊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此时此刻他知道自己什么处境,只是自己的嫉妒之心油然升起,凌驾于他的理智。他竟然想去质问这个女人。这个与她结婚半月却已经怀孕二月之久的女人,这个他心怡多年呵护多年现如今是自己妻子的女人。她究竟有多少见不到人的秘密,到底是厉家的女儿,到底是有着黑道背景的厉家,到底是他一直不敢顶撞的老爷子。
来开门的正是厉家二小姐,厉文静。她裹着件卡其色风衣,披散着长发,抬头看了眼李赫,显示不是她所期待之人。她欲关门,他用脚抵住。
夫人,怎么不欢迎我?不是他,让你失望了?李赫早已怒火中烧,他嘲讽道。
李赫,你自己心里有数,我们只有夫妻之名,而无夫妻之实而且我已经和父亲挑明了,父亲也同意我们离婚了,就差一道手续而已。很快我就会和他远走高飞,以后我们不会有任何瓜葛。她说道。
李赫顿时变的怒不可遏,他像一头狮子一样冲过去一只手死死的攥住她的手腕,似乎要把她一口吞进自己身体里:贱人,你以为你能走的掉吗?我一直让你安分守己点。你竟然还想跑?你当我是死的吗?我告诉你,他已经先走一步了。你哪都去不了。
厉文静用尽浑身力气一把甩开他,你什么意思?严钧人去哪里了?你把他弄到哪里去了?你个混蛋。说罢她拿起沙发上的枕头往他身上砸去。他一只手接住然后利落的扔到一边。看着她为了另一个男人疯了一样的神情,他难掩内心的悲愤,他叫嚣道:厉文静,你听着,让他消失的可不是我。我是来帮你的。
帮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我爸干的那些龌龊事?你以为你现在有的这一切是怎么来的?
他被她激怒,厉声道:够了,别给你脸不要脸,要不是看在你的厉二小姐的身份,你以为我会娶你?我告诉你,你的小情人已经死透了,以后我们可得好好过日子。至于肚子里面这个杂碎,你求我,我还是可以留的。
没等李赫说完,厉文静一把推开他,泣不成声,双眼通红,她咬着下唇,疾言怒色道:是你?是不是你?你杀了他?是不是?
李赫皮笑肉不笑,你觉得我有那么大本事?能让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这世上彻底消失?
严钧人在哪里?我问你,他人在哪里?厉文静撕扯着他的衣领,他硬生生的一把甩开。
她突然跪下带着哭腔哀求道:李赫,我求你,我求求你,你帮我,帮我行不行,只要他不死,你想要的一切我都满足你。我以后就乖乖留在你身边,我哪也不去,求你救救他。
厉文静,你是他女儿,不会不知道他的手段,你们家什么背景,你不会真的蠢到什么都不懂?怎么?你能给我什么?你能帮我什么?你和你姐姐都是他的棋子罢了,你真把你自己当大小姐了?我只能救你,可救不了他。
厉文静,愣住了。果真,她心里猜测的没错,还是他。是他这个所谓的父亲,一个只是把她和姐姐当棋子的父亲才会干的事情?她们本性纯净,是他用尽一切让她们肮脏,他把她们拖入地狱,要把她们变的和自己一样肮脏不堪,也是这样一个父亲却把自己唯一的儿子送到国外不让他插足他的黑暗帝国,许他一片光明,让他过着高枕安寝的生活,怎知她因为担心自己做的事情东窗事发而一夜一夜无眠,靠着麻痹自己的内心才能安睡。同样是父亲,同样是儿女,这种长久的不对等已经让她一点点奔溃。可笑的是她一直都读不懂父亲,他明明上周才笑意盈盈的说着要放她自由,给她和心上人一个平静的生活。她满是感恩,她还是没把他想的那么坏,她一时竟也忘了自己的亲生母亲就是在自己和姐姐眼前被这个父亲活活打死的。他根本不是人而是嗜杀成性的人间恶魔呀,这哪里是一个父亲?现在被她知道,他愚弄了她,利用了她,他还是害死了她的心尖上的那个人,那个给她一点光,给她温暖的人。她一时感觉自己的疲惫不堪,瘫坐一团,好一会才一点点的想直立起身,眼神涣散,摸着肚子,像是下了什么决心,突然趔趔趄趄的看向一旁的李赫。
李赫,你会下地狱的,你们做的恶,都会有报应。说罢,冲到一旁的阳台,丝毫没有迟疑的一跃而下。
李赫赶忙冲上前去,楼下尖叫四起。他慌了,他本意只是来挑起父女两个的事端的,万万没想到厉文静这个女人会被自己逼到跳楼。
他赶紧拨通了120,手抖到不行,急忙按了电梯冲到楼下,此刻楼下已经围了人,他冲到她面前,触及到她的身体,内心惶恐,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即便她的心不在他身上,但是他多多少少是对她有情分的,只是她对他没有而已。他抱起她,哀声连连,泣不成声,眼泪顷刻落下,她的身体是那样的软,这是他们唯一一次的身体接触,没曾想到是这样的情景下。
他从没想过真真的把她逼到这个份上。此时此刻,他已经原谅她了,他可以不去计较她和那个男人,也不去计较她肚子里面到的孩子,只是为时已晚。他跪地痛哭不已,他亲手逼死了心爱之人,也亲手抹杀了他内心深处那藏的最隐秘的爱。
停尸房里,老爷子杵着拐杖坐在一边。唏嘘不已。
说吧。他轻轻吐出这两个字。
坐在一边的李赫脸色煞白,回道:当时,她不停的质问我是不是我绑走了严钧,我怎么解释也没有用,她情绪失控直接就冲出阳台。我,我没能拦住她。。。。
老爷子起身,走到李赫面前,给了一计响亮的耳光。李赫没敢动。
她再怎么样,也是我生的。你别以为你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也别以为我老了,糊涂了。我告诉你,我能让你得到,也能让你失去。我留着你是有用,你要是没用了,你还是得陪着她,就是死也得你陪着。厉正雄斥责道。
李赫战战兢兢,垂着眸低声说道,爸,对不起。
这时,厉向晴带着手下阿正闯了进来,她攥紧了拳头,颤颤巍巍的走到厉文静尸体前,倒吸一口气,慢慢掀起白布,是她。没错。此刻她全身发麻,瘫软无力,阿正揽着她,她大脑片刻有点迟疑,手抖的厉害,却又极力克制,她缓缓给她盖上。
然后望向一旁的李赫,横眉怒目,她从阿正手里抽出枪,抵住李赫的脑袋。
向晴,你要干什么?你是要在你妹妹面前杀死她丈夫吗?老爷子厉声道。
阿正抽回枪,扶着厉向晴往外走。她泣不可仰,踉踉跄跄的,阿正一把抱起她,她勾着他脖子,把脸埋进他胸前,他不善言辞,只是把她抱的更紧了。
抱到车旁,他在她耳边小声问道:要回去吗?
她哑着嗓子回道:回。
车上,她始终一言不发。阿正开着车时不时的看后车镜,看着她把头倚靠在车窗,闭着眼,脸上满是无声的泪痕。
厉向晴就是这么一个人,她被强迫着长大,强迫着学着厉正雄的生存法则。她想来没有任何决定权,与其说是他的女儿,不如说是他的兵刃,她想着只要自己够强大就能保护好妹妹,让她不要像自己一样生活的如此狼狈。只是她忘了她强大不过厉正雄。她的强大也只是他施舍的一点点权利而已。她还是如此软弱,软弱到没办法保护好自己的妹妹。她自责不已,又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