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瑾瑜摔门而去,我才疲倦地坐回椅子上。 |
作为他的母亲,我只觉得自己很失败,我精心教育他这么多年,不求他能成才,只求他能成为一个三观正常、懂得分辨善恶的人。
他真是,跟他父亲一样让人失望。
陆芜给我倒了一杯温水,低声劝慰我:「白姨,瑾瑜他慢慢会明白你的苦心的。」
我冷笑一声:「他是有恃无恐,指望着我跟他低头呢。」
我这辈子最不拍就是威胁,亲儿子也不例外。
唐恬叹了口气,皱着眉摇摇头:「这孩子我也是看着长大的,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了呢?」
陆芜眨眨眼:「可能瑾瑜是真动心了吧。」
我摇摇头:「动心?他可不单单是为了个女人这样。」
他是为了他爹,故意恶心我呢。
宋瑾瑜这一年跟宋廷晟时常见面,有时候甚至会父子一起旅行,他们两个自以为瞒得好,其实我连他们买的哪一天的车票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宋瑾瑜如今跟他爹千好万好,是全然忘了当初宋廷晟嗜赌成性,带着情人登堂入室的时候,我跟他有多难熬了。
当年,我和宋廷晟一起创业,他项目失败背了一身的债东躲西藏,要不是我接手了他的公司,如今他命在不在都是未知数。
我既然接了烂摊子,自然要大刀阔斧地改革,宋廷晟公司里安排的那些只会吃干饭的亲戚,我全都递了辞退信。
想着是亲戚,他们中饱私囊的钱我都没打官司,这难道还不够宽容吗?
人心不足蛇吞象,这些人吃闲饭还吃出来优越感了,鼓动着宋廷晟跟我离婚,好把他们接回来。
宋廷晟素来没主见,听了几回哭闹,就心软地想把他们再带回来。
从那时起,我就知道宋廷晟这个人靠不住。
公司如果再交到他手里,我那几年的辛苦估计全都打水漂了,我是绝无可能做这种蠢事的。
私下里我跟唐恬合计了大半年,慢慢地收购散股,转移公司项目,策反核心管理人员。
那半年我每天亲自跑业务,喝酒喝到胃出血,才从一众男人中杀出一条血路,掌握了核心上下游关系。
在我辛苦跑业务的时候,宋廷晟跟他带回公司的亲戚每日里花天酒地,还推脱说我心里只有工作,让他压力很大,在外面找了个「真爱」。
他带着真爱跟我摊牌的时候,也是我跟他图穷匕见之时。
宋廷晟让我退出董事会,他的真爱让我退出他们的爱情。
我至今仍未忘记,那个年轻女孩骄矜又傲慢地对我说:「不被爱的才是第三者。」
我等这一天很久了,和宋廷晟离婚,我分了一大笔财产,只给他留了一个空壳公司。
那时他还沾沾自喜,对我说:「夫妻一场,我也不希望你以后过得太孤单,儿子你带着还是个陪伴,凭你的性格再找也不容易。」
我当即带着宋瑾瑜改名,一天都没耽搁。
等我另起炉灶,董事会成员纷纷离职,公司日渐亏损的时候,宋廷晟才恍然发现自己进了我的圈套。
这些年他一直不服,觉得我是在他的公司基础上搭建的白氏集团。
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没有我白舟,早八百年他就街边要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