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郑重其事:我怀疑有人想杀我,但没有证据。
秦潭还想说些什么,然而前方路口扑出来一个人,直挺挺地朝车头撞了过来。
所幸秦叔叔一路上忙着进行思想教育,车速不快。撞过来的人速度估算错误,躺下来时颇有点造作。
秦潭下了车,拍拍撞过来的彪形大汉:您差不多得了,车上有行车记录仪,路上有高清摄像头,没意思。
彪形大汉露齿一笑:我知道呀,我也有。
而后他一跃而起,直冲我而来。猝不及防间,我看到了一点银光。
而后鲜血喷涌。
我低下头,有一点痛,也有一点难过,那柄匕首正正好地插在我胸前。现在该怎么做呢?躺下来,捂住胸口,大声喘气吗?被直插心脏的反应,是这样的吗?
匕首抽出来,大汉癫狂地对着我笑,他说:神明,神明,求您垂怜,助我复生。而后快狠准地一抹脖子。他的喉咙里咯咯直响,拼命盯着我的眼睛,拼命地把双手交叉胸前。
一如我的前两次死亡。
秦潭过来,他的眼泪已经滴在我脸上。我很想闭上眼睛就此装死,可是不行。附近的居民已经开始下楼聚集,有人拿起手机,开始呼叫警察和救护车。
我说:秦叔叔,确实有人想杀我,只是杀不死。因为杀不死,所以我没有证据。
我在某私立医院裹了外伤。
因为到得晚,原本的外伤愈合了一半。我没有办法,敲碎了车上的玻璃酒瓶,生生又划开了已经结了的痂。
秦潭沉默地看着,然后挟着我裹伤。急救科医生似乎和他认识,帮忙缝了针,感慨:还好这一刀划得浅,小姑娘运气不错。
运气不错。
我不敢看秦潭的脸色,更不敢搭话。他给我办了住院,收走了我的手机。第二天清晨,他才匆匆忙忙地回来,给我投喂了点吃的。
他开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有这个能力的?是……那一天吗?
我知道,没有再掩饰的必要了。
达摩克利斯之剑,落下了。
我努力微笑:是的。
他没有再说话。我等了又等,最后只好主动开口:秦叔叔,不是我要骗你,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开口,我怕你不要我。
秦潭说:最近的连环杀人案……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也许有谁告诉了他们我的存在,他们在找人。
他们不应该找得到你。
对,然而只是不应该,而不是不可能。
为什么告诉程然,不告诉我?
因为我怕你不要我。我重复了一遍,叔叔,你想怎么处置我呢?
我的童年相当独特,相当凄凉。
我生于邪教,长于邪教,十岁前除了识字和四则运算,只会背诵邪教典籍,以及在背诵时拿着粗粝的树枝抽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