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彦不忍的拍了拍赵西音的肩膀。
赵西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扯着陆文彦的袖子:“明明已经做了手术,为什么会这样,陆医生,你告诉我……”
陆文彦皱了皱眉,最后还是说道:“赵小姐,很抱歉,如果您母亲早点动手术,手术的成功率会高一点。”
说完,他看了后面的赵云暖和周启深一眼,离开了病房。
赵西音瞪大了眼,她想起被赵云暖挥霍掉的那五十万,被陆文彦言语间透出的信息打击的倒退两步。
她转头,死死盯着站在一边的赵云暖:“你听到了没有,赵云暖,你听到了没有!是你害死了妈!”
赵云暖眼里闪过一抹心虚,随即沉痛又委屈的说道:“姐姐,明明是你把钱拿去买奢侈品了,你怎么能这么冤枉我……”
“赵云暖,你没有良心的吗?”赵西音不可置信的朝她走去。
到这个时候了,赵云暖还在颠倒黑白。
病床上被她间接害死的,可是她们的亲生母亲!
就在这瞬间,周启深上前一步,将面上惊慌的赵云暖护在身后。
他低头冷喝道:“赵西音,你发什么疯!”
赵西音抬眼看着他,眼中蒙上一层水雾。
她用力眨了眨眼让自己眼前清晰,惨笑一声:“周启深,你睁开眼睛看看,你身后这个人到底值不值得你这么做!”
“难道像你一样,一边吊着我一边勾着毕辞,才是值得的人吗?”周启深讽刺的开口。
见赵西音似乎要反驳,赵云暖连忙轻声道:“姐姐,你做的那些事,妈都告诉周少了。”
一刹那,赵西音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转头看病床上已无声息的赵母。
好似一盆冰水迎头浇在脸上,赵西音胸腔中为母亲不甘的怒意,这一刻,尽数化为苦涩和冰冷。
她爱的人,以保护神的姿态站在始作俑者身前,对她恶语相向;
她的母亲,在临死前还要为了妹妹,将她生命里的爱和希望,尽数剥夺。
看着片刻前还张牙舞爪的女人,瞬间塌下肩膀,像是失去了所有生气,周启深心里划过一丝闷闷的情绪。
意识到这点,他脸色一沉,很快又重新冷下心肠:“你还有什么话说。”
赵西音扯动嘴角,笑的如提线木偶:“没有了,周少。”
周启深见她这副样子,越发觉得她做戏已经出神入化。
他看了看赵母的尸体,突然冷声道:“赵伯母的葬礼你就不用来了,像你这种女儿,去了我怕她难过,死的应该是你才对。”
赵西音愣住了,脸色一点点的苍白,甚至觉得可能是她幻听,要不怎么会听到这个男人让她去死呢?
周启深没有再看她,转身就叫人把赵母抬走了。
赵云暖跟在他身后,嘴角不住的向上飞扬。
赵西音就这么呆呆的站在空荡的病房,许久,她才轻笑一声。
“周启深,如你所愿。”
三天后,赵母下葬,赵云暖和周启深走在队伍前面。
赵云暖手里端着赵母的遗像,哭的泪眼婆娑。
来客见赵西音居然连母亲的葬礼都没有出现,纷纷指责她不孝。
赵西音远远跟在灵车后面,送了母亲最后一程。
人都走后,她才来到墓前,看着碑上母亲的遗像,眼中却无悲也无怨。
赵西音把一捧白菊放在墓碑前,轻轻说:“妈,这一世,你生了我,却从没爱过我。赵云暖的事我不会再说,欠你的我还清了。”
她捂住胃,忍住那快逼得她窒息的疼,惨淡一笑:“现在我也要死了。你欠我的,也不用还,只愿我们下辈子再也没有纠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