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什么事?
沈初染躺在冷硬的地板上,睫毛微颤,房间里浓烈的血腥味**得她头皮发麻。
她的右眼瞎了,左眼也视线模糊,因此只能模糊得看到前方一人躺在血泊中,艰难的爬上前去,赫然是陆建国,她丈夫的爷爷。
沈初染惊慌无措下想要喊人,声音却粗粝而混沌。
“救命……谁来救救爷爷!”
她到处去摸手机,却怎么也找不到,手碰到陆爷爷肚子上的那把刀,更多的血飞溅出来,她立刻收回手不敢再动。
“还能出声,当初那碗药怎么没直接把你毒哑?”房门被推开,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安妍茜?”
沈初染身体狠狠一颤,猛地抬头,用仅剩的那只眼睛看向安妍茜。
昔日的闺蜜,她丈夫的青梅竹马,世人眼中与她丈夫最般配的女人,她早该知道当初是她在陷害她。
那碗毒药是安妍茜给她准备的,结果所有人都以为是她想对安妍茜投毒,却把自己声线损坏,只能痛苦的发出粗粝难听的声音。
用尽全力控制着胸腔里巨大的愤怒,沈初染爬到安妍茜跟前救命稻草般抓住她的衣摆:“先救爷爷,我求你打电话,叫救护车救救他!”
安妍茜没动,她神色漠然:“救他?陆爷爷不是你杀的吗?”
沈初染脸上浮现错愕和茫然:“你说什么?”
安妍茜忽然笑了起来,快意的笑声里充满嫉妒和讽刺:“沈初染,你杀了爷爷,北司哥哥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了。”
沈初染难以置信的眼神盯着安妍茜:“是你做的?爷爷哪里对不起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为什么?”安妍茜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低头拨弄着自己的指甲,“如果不是他点名要北司哥哥娶你,我现在就是陆太太了,还有你什么事?”
“当然还有……”安妍茜靠近了一步,笑着弯下腰注视着她的眼睛,“他刚刚发现我的眼睛还好好的,如果他不死,那么很快就会查到北司哥哥的眼角膜是你的。”
沈初染的身体猛地一颤,一股凉意从脚底蔓延到四肢百骸。
当初她的丈夫陆北司在执行一次任务的时候受了伤,双目失明,她爱他,所以给他捐献了自己的眼角膜。
可她取下眼角膜后,却被告知她的眼角膜感染了没用,最后是安妍茜将自己的捐给了他,才让他重获光明。
她看着安妍茜那双明亮无损的眼睛,胸腔里的愤怒到达了顶点。
“我要去告诉北司,我要告诉所有人是你杀了爷爷!”沈初染转身就往外面爬,随后头皮猛地一疼,被安妍茜直接拽了回来。
“你觉得谁会相信你,北司哥哥吗?沈初染,别天真了,那晚你在他水里下的药他记恨到现在,至今都不肯碰你,你还没长记性吗?”
被迫娶妻,又在新婚夜被算计,陆北司最厌恶的事儿就是被人算计。
而后这件事儿不知道从哪里走漏风声,在外面被传得沸沸扬扬,陆北司一度成为被人笑柄。
想到那些年受的误会和白眼,沈初染被迫仰起了头,望着安妍茜的眸中盛满恨意:“是你,那药是你下的!”
安妍茜一把掐住她的下巴,妖艳的眼睛突然变得阴狠,“不仅如此,你这一身伤疤也是我送的呢,呵……”
沈初染的表情一点点变得凝固。
当初她收到陆北司有危险的信息只身一人去救他,在爆炸前一刻把他压在身下紧紧护着,她被炸得皮开肉绽,滚烫的温度几乎要将她烧死。
后来她醒来的时候,他们告诉她是安妍茜救了陆北司,还不计前嫌的给她叫了救护车。
滚烫的热泪落了下来,沈初染觉得好笑极了。
下一瞬,她被一脚踹在了膝盖上,发出骨折的声响,她的身体随之扑倒在地。
她只能望着安妍茜戴着手套将陆爷爷身上的刀拔下来扔出窗外。
“这上面有你的指纹,陆爷爷死了这么大的事,总要给北司哥哥一个合理的交代,所以就只能辛苦你黄泉路上陪着爷爷一起走了。”
话音落下,她从角落提起满满的油桶泼洒了过来,沈初染哑着声音尖叫:“安妍茜,你不得好死!”
安妍茜按着打火机,红唇艳丽的笑了笑。
“放心去吧,我一定会比你更能胜任陆太太这个身份。”
门被关上,烈火中,沈初染被慢慢吞噬,懊悔的泪水滑落,若有来世,自己绝不重蹈覆辙,势要让安妍茜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