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家人一致决定给,但是不能给太多。
财不外露的道理我们还是懂的。
末日之下,2 包压缩饼干,2 块巧克力棒,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拉回了一条人命。
至于撑多久,那是他该去考虑的。
我们毕竟不能永远接济他,末日之下,人心变幻莫测。
确定给他物资,我整个人都轻松了一些。
只是关于怎么给他,却又是一个难题。
我们家和 14 号楼中间间隔大约 50 米,高空根本就扔不过去。
要我们冒着生命危险去给他送,那也不可能。
就在这时,我们这栋楼不知道哪户,自家里有无人机,机身挂着 2 包方便面就从我眼前飞过去了。
显然注意到他求救的不止我们一家。
送物资的在遥控无人机方面显然是个新手,无人机几次差点保持不住平衡掉下去,这才堪堪停在对面 16 层那户人家的窗台上。
晕倒的男人还在窗户前趴着,是他在旁边等待已久的同伴接过来的。
无人机的嗡鸣吸引力一部分丧尸,一开始是兴奋得跟着去了 14 号楼附近,等到无人机回来,就跟着来到我们 12 号楼下。
丧尸的听力变得更加敏锐了。
无人机的主人似乎就住在我们几层下,这几天日子过的,我都快以为我们这栋楼只剩下我们家了。
之前饿晕的男人也醒了,弓着腰,捂着胃单手拉上了窗帘。
14 号楼再次回复成一潭死水。
当天晚上是我守夜,爸妈都去屋里睡了,我本来在看书,却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
「嘎吱——」
我关掉了小夜灯,把手里的书放下,竖起耳朵听是从哪发出的声音。
随着一声声怪响.....
我慢慢把耳朵贴到地板上。
声音却消失不见了。
不对劲.....
我维持着一个动作,趴在地板上几分钟,除了秒针滴答滴答的走,世界安静的仿佛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深知这时候不是该放松警惕的时候,刚准备去卧室把我爸叫醒,几声模糊的哀嚎从我右手边的阳台下传来。
我被那声音吓得一个激灵,匍匐到窗口,掀起一角窗帘向楼下望去。
斜下方 14 层次卧玻璃破碎的声音猛地响起,在深夜里格外让人心惊。
一个女人满脸是血被一双大手掐着脖子,半只身子被推到了窗外,悬在半空。
她挥舞的手臂亮晶晶的,我仔细看,才发现是扎进去的碎玻璃。
她忽然瞪大了眼睛。
她看见我了。
女人张口。
又闭上。
我不懂唇语,却读懂了意思。
紧接着,她被猛地推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到死都歪着头盯着我家的方向。
楼下饥饿已久的丧尸嘶吼着冲上前,吞噬着散发着浓烈腥气的血肉。
黑夜被撕裂了一角,小部分沉睡的人被这声巨响惊动。
黑暗中,大家仿佛默契的达成了什么协议。
没有人开灯。
我站在原地,全身僵硬,除了激烈抖动的牙齿,全身上下没有一块肌肉是属于自己的,小腿都开始抽筋。
依靠抠着墙皮,我缓缓坐到地上,这时,楼下传来玻璃踩在脚下发出的咯吱声。
我拿起被手心汗浸出印的手机,打开后置摄像头,透过窗帘的缝隙,看向斜下方的 14 层次卧。
一个人闯入我的摄像头。
他小半个身子从窗台探出,巡视了一圈,目光不经意的扫过我家的方向,停了下来。
我在手机里和他来了个对视。
在我几乎以为他看见我的时候,男人移开了视线,转头盯着其他屋子看。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这个人的主意,不止在这一家。
而且我总觉得他有点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