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吟心底荡起一丝异样的感觉,但也说不出其余的话。
她与徐长泽之间,也不知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相顾总是无言,又拼了命地跟彼此纠缠。
时吟有些怕再这样下去会露出端倪,恰在此时,放在怀里的通天镜震了一下。
通天镜是与天界的法子之一,徐长明听闻她要下凡时,令她带上的。
此刻,定是徐长明有事找她。
时吟如释重负,仰头跟徐长泽扯了个借口,就去找了个僻静地方与徐长明通信。
拿出通天镜,一道白光闪过。
徐长明的面容出现在镜内。
许是近日事多的缘故,他看上去有几分憔悴,强打着精神问时吟:“你与长泽这段时候相处得如何?”
不提这回事还好,提起时吟就有些闷闷。
她咂摸了下,半晌才找出措辞跟徐长明解释。
“倒是也没什么不好,只是相处起来总觉得有些怪,二人时时没有话说。”
那头徐长明拖长声音:“竟是这般——你可有将那个锦囊给他?”
“这当然有。”想到这里,时吟不由得叹气。
“徐长泽想起了从前一切,我也能察觉出他想弥补于我,但我想……应当仅仅只是弥补,千年磋磨,他应当也爱不动了,我们每日相处仍旧是毫无话说,只觉得尴尬。”
天宫内。
徐长明看着镜中时吟困惑的脸,心中已经了然。
但他迟迟未说,等到时吟欲将此事作罢时,徐长明才慢慢道出句:“本君知道缘故了。”
时吟眼眸一亮:“哦?”
徐长明浅笑,字字句句都分外肯定:“阙月上神会这般想,或是觉得尴尬,只是因你已经完全不喜欢长泽了。”
世间男女,只有不爱还要硬装作恩爱模样时,才最为尴尬。
时吟听到徐长明道破真相时,先是怔了瞬,后又在心底认同。
谁说不是这般呢?
经历了从前种种之后,还能爱上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那不叫深情,叫做蠢。
更不用提现在的时吟其实是阙月,过情关过情关,过了情关不就是断绝对情爱的所有幻想么?
所以时吟懒得反驳,只坦然道:“即是这般,那我万一被徐长泽看出了破绽了怎么办?”
徐长明听到这句,并不做回答。
他只是很莫名地反问了时吟一句:“当真是半分都不喜欢了?”
时吟叹气。
她看着镜中徐长明的面容:“不喜欢,哪怕我如今对徐长泽仍有恻隐之心,也不过是之前那千年的习惯,仅此而已。”
话声中,徐长明的眉头渐渐蹙起。
他朝时吟摆出副无奈的表情:“爱一个人应当是天性才对,本君也不知道该如何去伪装,你只能自求多福了。”
“反正时日不多,你自个儿安排着去,一定要让徐长泽如从前那般爱你,再令他死心,断绝他的七情六欲,才算是帮他渡过情劫。”
后边,便又是老一套的那种话。
时吟懒得再听下去,干脆含糊应着,然后切断了通讯。
她将通天镜收回囊中,躺在榻上望着房梁,细细思量了一番。
让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最为紧要的,不就是待他好,一同去做许多是事儿,让他知晓自个儿是旁人眼中的偏爱?
明白这点后,时吟心中逐渐有了法子。
在人间的这五日,她定要让徐长泽如从前那般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