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本君如今觉得不是呢?”时吟话音刚落,徐长泽便接上,“本君知道自个儿多半忘了什么,今日便想找出那份缺失。”
他言辞坚定。时吟看着他,从前有多希望他能问一问,如今就有多疲惫。
但她也敷衍不得,脑子一转,忽地想起徐长明给她的那个锦囊她还没打开看过。
于是时吟说了句且慢,将锦囊拿了出来,看见里边小瓷瓶上的“解药”二字,心中顿时一片豁然。
看来这小瓷瓶里的东西,能解忘情水的效力。
不用她多言,又能唤起徐长泽所有的情意,方便她日后令他死心,倒是省去了不少功夫。
所以时吟将瓷瓶递了出去,纵使心底再不耐烦,也装作哀切的模样。
“长泽神君既然敢信,时吟也就直言了。”
“千年前,时吟与神君确实曾十分相爱,那时神君天劫将至,因怕有所失误会忘记时吟,还在命定姻缘石上刻下了姓名……”
说到这儿,徐长泽眸光一沉:“就是本君与玉竹成亲前,看到的那一块。”
“是。”时吟轻轻答应,对那时之事闭口不谈。
她依旧娓娓道:“谁知神君天雷那日出了差错,我替神君挡下最后一道天雷,神魂坠落人间,落在了那株药草上。”
“而神君却以为我灰飞烟灭,悲伤过度,昏了几十年。”
“玉竹就是趁那时,给神君喂下了忘情水,再之后的事……神君也知道了。再不信时吟的话,也可吃下这颗忘情水解药,恢复记忆便知真假。”
语毕,时吟又抬手,将药往徐长泽面前送了送。
徐长泽看着那个瓷瓶,眼中情绪晦涩难分。
直到半晌后,他才伸手接过:“本君知晓了,现在就回去服药。”
眼见事情告一段落,时吟自然也不会留他。
她收回手,目送着徐长泽离去。
待今夜过去,当年一切便都能水落石出了……
翌日。
天才蒙蒙亮,时吟便已清醒。
她见四下无人,趁机捏了决回方寸山。
虚空宫,正殿门前。
怀信坐在门槛上,头点得小鸡啄米,听见响动赶忙睁开了双眼。
他看见时吟,一时间又惊又喜:“阙月上神,我……”
时吟不跟他多言,直接抬手在虚空宫布下了结界。
她看着惊慌无措的怀信,近乎朽木不可雕也般训斥:“本君已叮嘱你上万遍,叫你别去天界附近,你却屡屡犯下过错,倘若这次徐长泽是察觉到你身上魔气,要将你就地正法,你该当如何?!”
怀信被问得一愣,明白过来时吟这趟是真动了大气。
他活像只被训斥焉巴儿的狗,半蹲在结界内,恨不得朝时吟摇尾乞怜:“阙月上神,此番是怀信错了,怀信只是听到你真身还留在天界,怕那群人会对你不利才非要混进去……”
时吟听到这番话,反而更加烦躁:“你当你这份心,本君不知道么?!”
她自然清楚怀信对她是关心,可正是因为关心才会乱。
眼见时辰不早,她也没空在此地继续教训怀信。
时吟转身,只撂下一句:“在本君未将手头事务忙完之前,你不许在踏出虚空宫半步!”
随后,她不顾怀信哀求,直接大步离去。
时吟重回明光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