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年不知道婚礼那晚回家的时候,路过不远处的珠宝楼,我突然感觉名字有些熟悉。
鬼使神差的走了进去,拿着无名指上的那枚红色鸽子蛋去问销售这枚戒指。
那是个年纪很小的小女生,她脸色有些红道:这枚戒指啊?就上周天晚上,我们都快关门了,一个先生刚下飞机匆匆忙忙来给他妻子买的。
他一定很爱他的妻子,不然怎么会怎么慌呢?
这么慌是做错了什么事吗?我轻声说着,不知道要说给谁听,她尴尬的愣住。
我转身离开了那里。
我说他怎么会突然买戒指,快回家的时候给所有人买了礼物,唯独漏了我,怕麻烦,也许有几分愧疚,买了一个昂贵的戒指给我。
我那些感动显得如此的可笑。
那些夜晚,我无数次害怕,想告诉他,想告诉他,我的病情,想要获取那一点点本不存在的暖意,不过是我自作多情。
我躺在床上麻木的流着眼泪。
门突然打开,许嘉年将我按住亲吻我的眼泪道:小意,到底要怎么样你才不会多想?
剧烈的反胃涌上我的喉咙,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我暴然挣开他,跑到洗手间大吐特吐。
他像是受到了羞辱:赵知意?你在做什么?我还不能碰你了吗?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我没理他,瘫软才地上。好不容易找回力气站起来,用冷水冲了一下脸道:离婚吧!我是认真的。
他扔给我一张帕子,而后转身道:你做梦!
我看着他仓皇而逃的背影。
默念道:你会的。
到不知什么时候我的附近全是真空地带,连一个小虾米都不会游过来。
在桌上,我又看到了一些放在密封袋里的文件,其中一份上面的字挺拔有力,写着:
论如何饲养一只挑食娇气傲娇的水母?
一、及时换水;
二、足够的食物;
三、温柔的触碰。
……
哪有温柔,他分明是胡乱戳我的脑袋瓜。
05
顺着向东的方向走了许久,感觉海水似乎越来越浅了。
一路上,我找到个浅蓝色的背带包,又仔细挑选着好看的海螺、贝壳,粉色的珊瑚花和奇形怪状的石头,将它们妥帖地装起来,预备找到饲主的时候送给他。
幸存的人类们聚集在了地球的最后一块陆地之上。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离开水,便试探性地向上游去,将手伸出水面。没什么疼痛感传来,我便湿漉漉地爬上了岸。
身体原本的透明感也消失不少,唯一不方便的是,好像没有在海水中那么灵活了。
因为人类数量骤减,我赶路的时候都没有碰到过任何人类。可上了岸没过多久,就遇到了一小群人类。他们有男有女,护着一张渔网上的食物,见着我问路,都面面相觑。
「你想要去基地?」为首的男人闻言讥讽地笑了笑,「去那的路上有多危险你知道吗?况且基地又凭什么收留你?多少人想进基地都进不去呢!」
他还想再说什么,旁边的女人悄悄捅了捅他,转而和颜悦色地跟我说:「要么你跟我们一起吧,我们也要去,路上还有个伴。」
我乖巧地点了点头:「可以呀。」
深夜,火堆旁。
细微的声音从森林后传出:
「你这猪脑子!没看到她一个人么,居然能活下来走到这,她那包里肯定是有好东西的。
「况且,一个这样的女人现在在黑市上能卖多少金子……说不定,还能直接买到基地的权限卡!」
「那就故意把她饿到没力气,再卖……」
风中,有两双贪婪的眼睛,不约而同地打量着香甜睡着的少女。
如今这里已然是围绕基地所建立起的人类居住地。基地会对全体人类提供一定的帮助,比如医疗,比如食物,但不是人人都能够居住在基地的。
只有通过基地考核的人,才能够成为「基地」的一员。
隔日清晨,我们连早饭都没有吃,便踏上了去基地的路。
一路上,那姐姐自称「刘白」,一直都与我聊天:
「你要去基地做什么?怎么过来的?」
我本想说是去基地找饲养员的,又怕暴露了自己是只小水母,绞尽脑汁地回答:「我……我去找我家长,自己游过来的。」
刘白心中嘀咕,撒谎都不会撒,那么危险的海域能游过来是见了鬼。
真是白痴。
「你那包里装的是什么?要不我帮你背着,看着也挺重的。」
我拍了拍我的小包,十分骄傲:「不用啦,是我的宝贝哦。」
饲主要是知道我找到这么多好看的花花和石头,一定会很高兴的。
「……」
「对了,姐姐,你多大了?平常都在哪里活动?」我眨巴眨巴眼睛,也好奇地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