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掉着眼泪,楚楚可怜的望着凌辞寒,“辞寒,你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
那人拱手道:“少爷,认证物证都有,如果需要,我都可以呈上。”
他说罢,挥手叫人一一上前。
除了莫少爷府里的人没有人证在,舒府知情的下人,昔日看守舒柔的小五,典当行的掌柜,都一一到场。
舒婉哭的泪眼朦胧,“辞寒,辞寒,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当年我还年少,只是玩心未泯,但真没想过要害姐姐,辞寒,你一定要相信我……”
凌辞寒手里的项链险些被他掰断,极其用力才挤出一句话,“把她拖出去,乱棍打死!”
舒婉被架起时,崩溃大哭,身侧的小红同样哭的不行,“少爷,我都是被二小姐逼得,二小姐心思歹毒,我若是不顺着她,便会被她打死。今日,今日大少姐受罚以后,她还叫我守着大门,不准任何人进来给大小姐看病,说若是有人进来了,就要了我的命。少爷,都是二小姐命令我做的,真的不关我的事啊……”
舒婉狠狠踹了她一脚,“下贱的东西,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诋毁我!”
凌辞寒眸中翻起了滔天的戾色,“把她的双腿给我砍了,丢到拆房去,叫夏燕吊着她的命,谁若是让她死了,我便让谁陪葬!”
话落,众人大惊,舒婉被吓得险些失语,“北,辞寒,不要啊,我,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啊……你们放开我!”
舒婉被拖了下去,小红也一并押了下去,四周恢复寂静,众人一声也不敢出,凌辞寒再也撑不住,猛地吐了口血,李伯大骇,忙上前扶他。
小青自始至终都冷眼看着这一场闹剧,“凌少爷,我早就说了……”
“您,一定会后悔的!”
凌辞寒无力而又绝望地站在那里。
是啊,他后悔了。
何止是悔,他恨不得马上陪舒柔一起去了。
但死哪有那么容易。在他自杀之际,刀下拦人的,是他恨了整整两年的莫少枫。
莫少枫把他打晕了,并让李伯将他绑起来,直至他不想寻死才能松开。
李伯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只能照着他的话去做。
莫少枫望着那一片断壁残垣,眸色深沉。
五天后,凌辞寒总算是想通了,他没怪罪任何人,还亲自为舒柔举办了丧礼。
舒婉被夏燕吊着,始终留着一口气,就放在舒柔灵位前赎罪,所有前来上礼的人,都被吓一跳,唯有舒家现任夫人抱着舒婉泣不成声,嘴里还不忘大声嘶喊道:“凌辞寒,我不会过你的,我一定要你为此付出代价!”
但最终被舒老爷一手捂住了嘴,半点声音都叫唤不出来。
凌辞寒如今在衡川一手遮天,掌握衡川整个命脉,莫说只是死了两个舒家的人,便是整个舒家彻底消失了,凌辞寒也不一定有事。
凌辞寒在舒柔的灵位前跪了三天,滴水未进。
手上的伤口更是裂开又裂开,怎么都好不了,李伯瞧着忧心不已,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独自叹了口气。
人人都骂着他家少爷,却无人知晓他曾经受过多少苦。少奶奶等了他那么多年,而少爷在外的两年里与各种人物打交道,其中不乏亡命之徒,好几次他都险些丧命,让他咬牙撑下去的,也不过是为了回来见她一面……
舒柔没有遗体,凌辞寒将那条项链和她的衣物放在了棺材里,一起下葬了。
待送殡的人都散去。
凌辞寒呆呆地站在她的墓碑前,仿若失了魂一般,漆黑的双眸满是茫然。李伯拿了伞过来,撑在他头顶:“少爷,还是回府吧,少奶奶已经下葬了……”
凌辞寒道:“李伯,你让我一个静静。”
李伯后退一步,却又踌躇着上前,看着凌辞寒的脸上全是担忧之色:“少爷……”
“李伯!”凌辞寒语气冰冷,李伯无奈,只得将伞递过去,“少爷,伞……”
凌辞寒没吭声。
李伯微微叹了口气,退了下去。他走了一段路,远远地回头看着在雨中失魂落魄的凌辞寒。
他看着凌辞寒长大,这是第二次见他这般落魄无神的模样。
两年前,收到舒柔绝情信的时候,他也是这个模样,只是这一次要比上一次更为绝望。
凌辞寒站了许久,而后缓缓蹲下,一手扶着石碑,一手则是细细摩挲着石碑上的刻字。
凌辞寒之妻几个字被他反复摩挲着,口中喃喃道:“阿柔,下辈子还做我的妻子好不好?你说你要为我画遍山川湖泊,日月星河的。这辈子是我对不起你,下辈子,我百倍补偿给你……”
说着,他的眼中溢出温热的液体,不一会,便已肆意横流,让人分不清是泪水,还是刚化开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