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柔死了。
曾经清冷骄傲的舒家大小姐,在凌辞寒娶舒婉之日,便彻底成为整个衡川的笑话的女人,死了。
而如今她死了,大家除了几声活该外,偶尔也会流出一两声怜惜的叹息。
舒婉对于舒柔的死讯,也有些始料不及,但随即妖娆一笑,“哼,早该死了,死活撑着,在这里碍地方。”
她换了身衣服,还特意在镜子前描了眉,点了红唇,这才撩着头花对小红说:“走,我们去送舒大小姐一程。”
小红向前扶她,笑道:“是,小姐。”
舒婉来到舒柔的偏院才发现里面空落落的,一个人都没有,唤来下人来,一问才知,凌辞寒将舒柔的尸体抱回他的房间去了。
舒婉的脸色微阴,转身就往凌辞寒的房间赶了过去。
刚来到凌辞寒房门口,却见小青失魂落魄般守在门口,眼睛红肿,整个人像行尸走肉一般。
李伯站在小青旁边,垂腰等候着。
舒婉拧眉,正要向前问李伯怎么回事,忽然大门那边来了一群人,几人合力抬着一副冒着寒气的红木棺材,一路朝房里走去。
舒婉脸色大骇,大声喊道:“这是干什么?”
那几个人却不闻不问,径直往里走。舒婉正要将他们拦下,李伯连忙向前解释道:“舒姨太,这是少爷让人送过来的。”
舒婉的脸色稍微有些难看,“把棺材放房间里,太晦气了,辞寒糊涂,你们也不知道拦着,真是的,我去跟他说。”
李伯伸手将她拦着,“舒姨太,少爷说了,除了送棺材的人,其余任何人都不能踏进房间半步。”
舒婉略有犹豫,又问:“辞寒好端端的,要棺材做什么?”
“这个……舒姨太还是不问为好,少爷做事自有他的理由,我们照办就是了。”
眼看着棺材被推进房间,门再度关上,舒婉才拧紧了眉头,甩手而去。
李伯看着舒婉走远,视线又落回小青身上,不禁轻叹一声。
屋内,棺材被放置在床榻旁边空置的地上,抬棺材的几人向凌辞寒拱了拱手,这才有序的离开。
舒柔身上的伤口太多,尤其是后背,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肉。床上,舒柔安静地趴在上面,凌辞寒一一给她上药。
他的动作很轻,每上一下药,他都要俯首在伤口处吹气,怕她疼。
等药上好后,他才小心翼翼地将她翻过来,然后俯身,用胭脂水粉笨拙地给她描上妆,等细细描好后,他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条银色项链。
“之前在首饰店看到这条项链,总觉得很适合,就买了回来,却一直没找到时机送出手。”
他拿起项链,轻轻系在她白皙的脖子上。
“真好看。”他看着舒柔,微微一笑,满意地在她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我的阿柔,还是那么好看……”
他再度俯首,在她的唇上啄了下,这才将她抱起,放置在红木棺材里。
红木棺材里面渡有寒冰,设计者不知采用了什么手法,让里面的冰终年不化,能起到保存尸身的作用。
凌辞寒将舒柔放在寒冰上。他扶在沿上,安静地端详舒柔此时的面容。
“等我回来。”
他伸手,在她脸上摸了摸,然后转身,离开。
走出门口,他把门关上,冷声吩咐李伯,“叫人来这里守着,谁也不许进去!”
“是,少爷。”
小青眼看着房门被他关了起来,一声冷哼,嘲讽道:“哼,人都死了,现在装深情有什么用?”
凌辞寒的眼光一厉,扫了小青一眼,对李伯说:“给我看好她!”
李伯扯了扯小青的衣角,低头应好。
凌辞寒离开后,院子里恢复了一贯的安静。
等凌辞寒彻底见不到影,李伯才低声劝说小青,“小青,下人要有下人的样子,少爷是凌家的主子,你再这样顶撞他,日后免不了要受罚。”
小青破罐子破摔,“无所谓,大不了去陪小姐就是了。”
“你……唉!”
凌辞寒来到书房,刚令人去调查两年前的事,才出门口,脸上便被突然出现的莫少枫狠狠揍了一拳。
“凌辞寒,你对舒柔做了什么?”
凌辞寒一时不察,被打个正着,唇角溢出血丝,他掀眸看去,只见莫少枫气势汹汹的,半分没有平日的沉静温润。
他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我问你,两年前她为什么去找你?”
“你是不是还以为她对不起你?凌辞寒,她若是想攀附权贵,你以为你有机会娶她!若不是她只爱你一人,你怎么可能有机会伤她至此!”莫少枫紧紧的揪着他的衣领,“我问你,她在哪里?”
凌辞寒红了眼,莫少枫猛地僵了,随即大怒,“凌辞寒,你混蛋!”
凌辞寒闭了闭眼,随手甩开他,莫少枫的身体还算不错,但与自小打底子练拳法的凌辞寒还是差远了,竟生生的被他甩退好几步。
莫少枫怒气上涌,径直往院里闯去,这次凌辞寒没拦,只愣愣地抚着胸口处,仿佛心尖被人狠狠用针扎着一般,疼的他几乎呼吸不过来。
“少爷,不好了,着火了,院里着火了……”
忽然,后院传来嘶喊声,凌辞寒抬头看向大烟冒出的方向,心跳蓦然停了,然后便疯一般往里跑去。
跑到浓烟处,只见他的卧房,此时大火弥漫,一片浓烟,凌辞寒的眸光几乎破碎——
“阿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