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紧张地投入到工作中,太忙了,我一连半个月住在了工作室。
我这是个服装设计工作室,今年开始第一次做小品牌投放,算是腾翼线上销售品牌的一个新扶持的合作。
当然,我绝对是没有靠齐申晨的资源,我报名参加的时候根本就没和他打招呼。
齐申晨知道后对我表示了祝贺,也对我近水楼台弃之不用表示强烈的抗议。
眼看忙得差不多了,这天一大早我准备回家好好睡一觉,养精蓄锐,就等着明天去腾翼谈合同。
可等我到了家,一开门,一股浓重的酒味、霉味,还有说不明的臭烘烘的味道袭击了我的脑门。
屋子里一片狼藉,夜宵、外卖铺了一茶几。
我特喵第一反应是进了贼了,刚想报警,就感觉卧室里有动静。
我慢慢进去一看,冯畅和何茗茗竟然大喇喇地躺在我的大床上呼呼大睡呢。
最关键的,地上还扔了一地的衣服。
当时我头皮都炸裂了。
我转身就出来,这个场面不堪入目,就差点跑到厨房去拿刀砍人。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才意识到一个问题。
他们俩怎么会有我房子的钥匙?
我买完房子,为了安全、方便,给过我父母一把备用。
而且刚才我就是用钥匙开的门,冯畅肯定不是撬门而入的。
那只有一个可能——我爸把钥匙给冯畅了?
我彻底心凉。
出了门,我立刻给我爸打过去电话,质问他到底什么情况。
可电话打了半天,是我妈接的。
责问的话还没出口,我妈就哭了。
这一下给我哭慌了。我妈一辈子好面子要强,就是被我奶奶和二婶那样欺负都没掉过眼泪。
「瑶瑶,你爸爸脑瘀血住院了!」
我一听有点慌了,给齐申晨发了个消息,就开车往家里奔去。
三个小时后,我才赶到医院。
我妈妈看到我一个劲地抹眼泪。
不过幸好,我爸脱离危险,没啥事了,明天就能出院。
他已经住了一周医院,竟然都没告诉我。
我这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二叔因为损失了三十万块,想找我爸闹点钱,结果我爸这次跟他吵了一架,说他不能可着我这个闺女坑个没完。
我二叔混起来比他儿子还厉害,不仅要钱,还要我市里的房子给我堂弟住。
我爸不肯,他就动了手不说,还把我奶奶从乡下老家接来,娘俩一通闹。
我爸气不过,当场就脑瘀血昏过去了,晕过去之前还告诉我妈妈,不要跟我说。
他怕我担心,也怕我真的不认这个家了。
可二叔二婶,居然趁着我爸妈在医院,把我家翻了个遍,我的备用钥匙就是那时候落在他们手里。
我安慰了他,告诉他啥都别管,安心养病。
直到第二天送他出院回到家,安顿好了,我从家门口出来,准备返程,都觉得整个人有点恍惚。
胸口疼得厉害,我知道是巨大的愤怒被隐忍下的后遗症。
直到我看到齐申晨出现在我车旁,我一整个的委屈全都宣泄了出来。
我抱着他大哭了一场。
他拍了拍我的后背,让我上了他的车,我的车让他司机开回去。
车上,齐申晨点了一根烟。
他极少当着我的面吸烟,「我和市里一家康复休养中心打了招呼,明天他们来车接叔叔、阿姨过去。休养加游玩,先住上一个月清静清静。」
我心里很暖,他明白,我爸妈最需要的就是清静。
我挤出一个笑,「谢谢,申晨。」
「叫老公!」
我张了张嘴,还是开不了口。
他却转了话锋:「瑶瑶,我先说声抱歉,我可能这次不能忍了。」
我看向他。
他掐着烟却不吸,任凭灼烧的烟雾萦绕在他精致的面容旁,那侧脸实在是美轮美奂,沧桑又豪迈,像是黑道大哥走进现实。
「我从来没见你哭过,他们触碰我底线了。」
他说得很轻描淡写,但是我其实挺感动的。
我和齐申晨的关系保持得很好,他是个特别聪明的人,而我也不算笨。
最值得我骄傲的,就是我俩给彼此的空间,有一个可把握的度。
其实我知道他不太同意我对二叔一家一忍再忍。
但是哪怕他很不高兴,也不会特意去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这点,是我最心动的地方。
我轻轻抱住他,「你放心,这一次我不会让了。」
我没让齐申晨出手,毕竟这些腌臜人我还能处理。
这段时间我也思考了很多,对恶人的忍让其实就是对自己变相的残忍。
而这一次,我要二叔一家,不仅把欠我家的钱加倍还回来,还要他们从我生活里彻彻底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