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

胡都见慕容桀坐下了，他才开口道：“皇上，如今夏国国土已纳入辽国，南疆便与辽国接壤……”

“你的意思是想将南疆也一并吞下吗？”

胡都的话还没说完，慕容桀便打断了他。

“微臣只是认为南疆常年依附前夏国，如今夏灭，南疆若有日崛起，实乃我辽之患。”

慕容桀撑着额头，视线放在桌案上的字帖上。

他心中还未放下夏子安的事，根本无暇去顾及其他。

“这事儿以后再说。”慕容桀放下手，“待前夏国的事情处理好了再议不迟。”

胡都听他这么说，也只好作罢，行礼退下。

四夏静的能听见房外呼呼的寒风声，慕容桀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漫天大雪。

不觉苦涩一笑，不过两日，夏子安因他香消玉殒。

如果她还活着，或许也是恨他的。

冷风扑在脸上，慕容桀伸手一拂，一片湿润。

他怔了怔，手竟僵硬了几分。他已经记不清上一次哭是什么时候了，是知道和夏子安再无相守可能还是想到她的未来，他都不知道了。

萧怀亦几人从临洗沿着平阳道一路南下后，经过一个多月的跋涉，终于快到南疆境地了。

“爷，还有十里路就到了，咱们先歇会儿吧。”高晋朝马车里喊道。

萧怀亦探头骂了句：“你才歇了多久，马还没喘气呢你就先嫌累了。”

高晋讪讪摸了摸鼻子，也不敢再偷懒。

夏子安忍不住轻笑了一声，与萧怀亦相处了一个多月，虽不知其底细，但看得出来他是个比较随性酒脱的人。

见夏子安笑了，萧怀亦也打趣道：“美人一笑值千金啊。”

夏子安嘴角的笑意顿时凝固了。

如果是从前有人说她美，或许她还能略带些窃喜接受，如今只剩下惆怅。

虽是冬日，伤口没有发炎，但是她的容貌早已不如从前。

新结的痂从下颚一路蔓延到额头，整个左脸让人难以多看两眼。小1整理

萧怀亦看她眼底的笑意消失，倒也没觉得自己失言，他道：“不必伤感，凭你的才能，自当另有作为。”

说长不短的一月中，他发现夏子安谈吐明显与常人不同，特别是谈及兵略一事，居然比平常女子更有见解。

虽然只是说笑，但萧怀亦觉得，如果稍作点拨，夏子安便能做官中幕僚。

只是她女儿身，恐怕也是难以让人信服。

夏子安也并没有因脸一事太过纠结，很快就恢复了神色：“多谢，只是这才能又能用在何处呢？”

她不止一次在梦里想过带兵复国，去问问慕容桀他到底为什么要那么狠心。

但她却是一个连武功都不会的亡国公主，夏说复国，又何来兵马。

萧怀亦轻笑：“我想你应该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

夏子安一怔，欲言又止。

她知道的也并不多。

“你谋略不似寻常女子，我府中正缺幕僚，你可愿追随与我？”

萧怀亦的话让夏子安大吃一惊。

他们相识不过月余，他居然能风轻云淡地说让她做他幕僚的话。

‘……不怕我心怀不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