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看得入神,眼前猛然出现一个穿西服的年轻男人,把我吓得连退三四步。
我赶紧埋下脑袋,不敢再看。
「二少爷,这是给大少爷新纳的十八姨太。」领路的人解释道。
「哦?」男人走近一步,「原来这就是大哥看中的小嫂子。」
我只是个姨太哪里敢称二少爷的嫂子,当即蹲下行礼。
「二少爷好!我……婢子名叫柳月儿。」
「嗤。」二少爷笑道,「大清亡了多久了,怎么还在行那旧时的礼。若是被人看见,你这脑袋,不想要了?」
我闻言一惊,吓出一身冷汗,僵着身子不知该站起来还是该跪下。
像是看够了我的窘迫,他才缓缓开口说有事失陪叫我快去。他越过我,向外走了两步,又转过身叮嘱让我别行那前朝旧礼了,传出去要被人笑的。
我喏喏答是,愣愣望向他的背影。心想,这二少爷都这么吓人,那大少爷该是如何凶残。
「走吧,大少爷屋在二楼。」领路人提醒道。
大少爷的屋子很大,里面摆着好多我见都没见过的东西。
整个房间都铺着有点像我编过的草席一样的东西,厚厚毛毛的,叫做地毯,跟奶奶说的棉花不一样,脚踩上去像天上会飞的云。
床头还有一部摇号电话。
他的床很软,一坐下去人都陷了进去。我这辈子从来没睡过这么柔软的床。
阳光从侧边的玻璃窗直射进来,亮得吓人,我从来没在任何一间屋子里见过这么透亮炽白的阳光,这让这个房间充满了不真实感。
我坐在床沿荡着腿,摸着床架的纹路雕花这比起我房间那凹凸不平的泥巴地、稻草打底的木架床、短了一节硬凑的床腿舒服多了,暗想,能死在这里也算是值了。
听教堂里的神父说,人若是心善,死了就能去天堂。
不知道究竟是天堂好还是这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