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周意伤口的确是没怎么愈合好,她身体差是真差。”
护士又道。
苏伊倪问:“邬隽现在还在她那吗?”
“他今天休息,估计是的。”
苏伊倪今天打扮得很大气,往周意病房走的时候,不少人都回头看了她好几眼。
再等她走到周意门口的时候,却听见里头是姜遇母亲的声音,她显然还没放弃,不过也是,谁愿意不管自己唯一的儿子呢?
姜母苦口婆心的劝邬隽说:“岭远,你阿姨我就阿遇这么一个儿子,他要是在里面有个好歹,我怎么办?你给阿姨一个机会吧,阿姨以后一定让他改。”
周意也道:“邬隽,姜遇也对我有恩,当年有人砸我纹身店的生意,还是他帮忙的。你可以不要管我,你跟苏伊倪说说,让她体谅从宽处理,反正阿遇怎么着也得进去,能长教训的,进去几个月也够了。”
邬隽琢磨了片刻,道:“不把他折腾够,他空怕还会找上苏伊倪。”
姜母连忙保证道:“不会的,等他出来,我就让他移民国外,不再让他回来。”
邬隽淡淡道:“再看。”
“岭远,你给阿姨个准信,好不好?不然阿姨心里没底。”姜母道,“只要你答应了,姜氏那个智能医疗器械的核心,我们愿意跟你家共享。”
“我会劝劝她的。”良久后,邬隽道。
苏伊倪垂着眸站在门外。
然后她把果篮放在了门口,头也不回的走了。她走的很快,脚步也是虚浮的,觉得自己整个人似乎都没什么力气。
一直到门口,她才喘了两口气。
这件事,邬隽答应过她,以她为主的。
苏伊倪不知道是不是姜家这次愿意给的什么制造核心诱惑太大了,说的邬隽心动了。
从她的立场看,邬隽就是失言了。
苏伊倪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想到了洛之鹤,或许是他那句,有事找他吧。
她从来没有去过他的公司,这是第一次去,不过好在没有被为难,她很快进了洛之鹤办公室。
苏伊倪很快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跟他讲了个遍,听到最后,洛之鹤忍不住皱了下眉。
“我什么也不想,就是想让姜遇受到应有的代价。”苏伊倪声音沙哑的说,“我也知道你不一定能帮得上我的忙,我只是觉得我应该找个人倾诉倾诉这件事。我憋着太难受了,邬隽他就是个混蛋。”
洛之鹤道:“你先别急,姜遇这么多年,犯过的事情不止这一件。这件事,我倒是能帮帮你。”
他跟姜遇是兄弟没错,但姜遇作恶多端,再好的朋友也不可能看他胡作非为下去。而这一年,两家各种竞争纠纷,关系早就不如之前了。另外,苏伊倪对他也有恩,他肯定是能帮就帮。
最重要的,姜家把核心技术跟邬氏共享,这也是他不愿意看到的,这个结果可能导致各个集团的格局直接变化。
洛之鹤定了定神,道:“姜遇当年,车祸撞死过一个女人,这件事最后被压了下来。我手里有他酒驾的证据,但不确定有没有用。不知道能不能帮上你什么忙。”
苏伊倪当天就拿着证据去找了那受害者的家属。
家属看着证据,泪流满面,当天报了警。
苏伊倪一块陪同去的,心想,不出意外,邬隽他们马上就会知道这事了。
苏伊倪陪中年女人从警局出来的时候,还把她给送回了家里。
女人一路上,抽泣不止,一路感谢她。
苏伊倪听她说了事情的原委。当年她女儿大学刚刚毕业,正是人生开启新篇章的时候,结果出了车祸死了,肇事者正是姜遇。只不过当时证明说是车子零件故障,才导致意外的发生。
姜家当时给她赔了许多许多钱,让她和解。她没有证据,也只能接受了。
但再多的钱,也换不来她女儿的命。
女人哀戚说:“这么多年以来,我总是梦到她说自己不甘心,没想到她是真的受了委屈了。我那可怜的孩子,居然走的这么冤枉。”
苏伊倪安慰的拍了拍女人的肩膀,“警-察会给出公正的宣判的。”
她去了解了一下当年的案情,姜遇当时在肇事后是逃了,没能立刻做酒驾测试,再加上那片区域监控摄像头也不是很多,在证据不足,以及有心人的掺和的情况下,警方也很难处理。
而姜家愿意给出大笔钱来私聊,交通事故双方达成和解,自然也就这么过去了。
洛之鹤给她的,是那晚姜遇喝酒的视频。据说是当时因为一起喝酒的有一个明星在场,有个粉丝就偷偷录了。
谁知,时隔多年,居然被翻出来了。
苏伊倪把人送回去之后,当天就买机票回了h市。
就算没有中途这一茬,她也是要走的。苏伊倪已经心寒了,不愿意再为别人耽误自己的工作。
……
邬隽从周意的病房离开时,一眼就看到了门口的果篮。
他顿了顿,离开时随便问问同事,大伙都对苏伊倪太熟了,很快就有人告诉他,那果篮是苏伊倪送过来的。
邬隽道:“她人呢?”
“刚才看见她走了。”同事回忆片刻,道,“看上去似乎挺生气的。”
邬隽捋捋时间线,就知道大概是怎么一回事。
他揉了揉眉心,还是庆幸苏伊倪当时没直接进去,不然指不定会把事情弄得有多糟糕。利益当前,他还得斟酌斟酌。
“我知道了。”邬隽没什么情绪道。
只不过他还没有空下来多久,就接到了姜母的电话,她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慌乱,道:“岭远,阿遇当年的事情被那家人翻出来了。”
邬隽皱了皱眉。
只不过在了解到掺和其中的还有一个苏伊倪时,姜母忍不住沉下脸,道:“她这就是想置我们阿遇于死地呢。”
邬隽没回她话。
姜母说:“不行,我得去找她探谈谈,她想要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她。”
他一直没开口,姜母有点摸不准他的情绪,只是伤心道:“阿遇是做错了不少事,可是你愿意眼睁睁看他一辈子毁了吗?”
邬隽安静了片刻,才没什么情绪道:“我跟您一起去。”
……
苏伊倪是在做一份营销策划的之后,被领导叫进了办公室。
领导看了她两眼,问了问她最近的情况,才说起正事:“你男朋友下午要来公司。”
苏伊倪平静的点了点头,她知道他们很快就会知道自己跟这件事有关,也早晚会见自己。
她甚至没吃午饭,就接到了邬隽的电话。
苏伊倪就像往常接客户的电话那样,态度客气疏离:“请问有什么事吗?”
那边沉默着,片刻后才道:“我在你楼下那家西餐厅,你过来吧。”
“等我五分钟。”她说。
苏伊倪走进餐厅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姿态华贵的姜母,整个人的眼睛很红,显然是刚哭过。毕竟自己儿子出事了,身为母亲哪里能坐的住。
邬隽就坐在她边上,看到餐厅门被推开,抬头看了她一眼。
两个人看上去倒是有逼迫人的态势。
苏伊倪坐过去的时候,也格外疏离,只看了眼手表,说:“我今天有很多的工作量,麻烦你们有事说正事,就不要浪费时间说一些客套的话了。”
姜母跟邬隽对视了一眼,后者给她倒了杯水,淡淡道:“姜遇那点证据谁给你的?”
他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就显得这会儿有点逼迫感。
苏伊倪看着他这副架势,就后悔他生病的时候对他那么好了。他这人根本就不懂什么感恩,或许当时感动了一会儿,感动过了,病好了,转眼就忘了。
这叫什么,典型的农夫与蛇。
苏伊倪扯了扯嘴角,说:“不关你的事。”
邬隽冷淡的看了她一眼。
姜母道:“苏伊倪,阿遇是对你过分了点,可你也不能落井下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