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磕完一百个之后,额头的伤口似乎更严重了,时柠有些头晕,身体止不住的晃悠,艰难维持着清醒。
晏淮安从身后的桌上拿过一张纸放在她面前“签了这个。”
待看清楚纸上的内容,时柠的脸色也刷一下惨白下来,这是一份为期一年的情人合约。
“你做梦,我不会签的!”她愤怒的将那纸合约抢过撕成碎片,他把自己当什么了?!
时柠紧抿双唇,这莫须有的罪名背了三年,晏淮安对自己的羞辱和折磨已经够了,她只想逃的远远的。
“你没资格说不。”晏淮安掐着她的脖子向后将时柠压在地上厉声说道。
时苒被压的无法动弹,他的气息将她包围,霸道有冷漠。只得用手挡在面前,抗拒着他的靠近。
时柠眼角划过一滴泪,“为什么?你不是恨透了我吗?把我留在身边也只是恶心自己……”
“你除了这张和她相似的脸,还有什么可让我图谋的。”
晏淮安修长的手指划过她脸侧的轮廓,从眉梢到眼角,那指尖不带丝毫温度,却似乎有着不可名状的魔力,无法抵挡,想跟着他一起沉沦。
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笑话“凭什么?!你凭什么决定我的人生,我是人,不是时苒的替代品。”
时苒和时柠作为双胞胎,面貌确实有四五分相似,不过作为姐姐的时苒更为优秀漂亮也更招人喜爱,作为妹妹的时柠在姐姐的阴影下并却没有太多存在感。
她穷极一生都在想要摆脱时苒,活出自己模样,却不想还是成了她的替代品,而致命一击却是眼前这个最爱之人给的。
时柠不知道自己的人生为什么会这样,像坠入深渊,越坠越深。
“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会放过你吗?时柠,苦肉计对我不管用。”晏淮安的俊脸被阴霾笼罩,起身无情的凝望着痛哭的时柠,语气更是没有丝毫温度。
时柠挣扎着起身,一步步走向他,声音低沉且悲怆:“我的爱对你来说就是笑话吗?!她的命值千金,我的命就低贱吗?”
因为摩擦颈上的项圈将她的皮肤磨破,渗出丝丝血痕,但她也毫无所感。
“我不会签的!有本事你再把我关到监狱去啊!!反正我的人生已经被你毁了一次,不差这第二次。”她宁愿呆监狱也不想待在他身边,索性来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晏淮安笑了,笑她的弱小而不自知。
“你以为能逃出我的掌心吗?时柠,别忘了,每个人都是有弱点的。”
晏淮安靠近,将她揽入怀中,摸着她的头发低声唤了声“苒苒”,这让时柠感到恶心,莫明的寒意在心间弥漫。
他很快便厌恶的推开她,留下呆滞的时柠转身走到一旁,将桌上的一个黑色小方盒子抱在手上。
“或许你会想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当然我也不介意给你一点提示。”
晏淮安很满意看到她恍惚不安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微笑,当着她的面调出一个视频开始播放。
视频里时母带着呼吸器,虚弱的躺在病床上,似乎已经到了极限。
嘴里喃喃着时柠的名字,显然那是她最放心不下的事“阿柠来了吗?阿柠,我的阿柠来看我最后一眼了吗?”
视频外的时柠早已肝肠寸断,因为在服刑期间她没能见最后一面,这是她最为愧疚遗憾的一件事。
视频的进度条任在继续,话语断断续续,呼吸声逐渐急促,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时柠心都被揪起来了,眼泪跟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止也止不住。
“阿柠,时家没了你爸和阿苒也没了,我也要去找他们……你可一定要幸福啊……阿苒的事不是你的错,你的人生还长,背负太多会很累的,我也不求什么了,只想着死后和你爸爸合葬在一起,陪着他……”
接着监护器发出刺耳的提示音,时母生命体征到了危险边缘,有医生护士上前抢救。而镜头就此一阵摇晃便黑了下来。
时家的破产让时父无法接受,跳楼了断了自己,而时母伤心过度也住进了医院,苦苦支撑了一年半终究还是走了。
一直为时母提供医疗费用的就是晏淮安,所以时母的骨灰在他手上。
“你母亲一直以来的医疗费还有时家的那一烂摊子,一共一亿五千七百万,买你一年,一年后你就可以带着你母亲的骨灰离开,这个买卖对你来说很划算。”
晏淮安将账单甩在她身上,居高临下俯视着瘫软在地的她。
时柠小脸苍白,似乎随时都会晕倒。“买卖吗?这确实是一笔很好的买卖,所以你把我这八年的爱都当做一场买卖,羞辱我践踏我。”
“别说的你有多深情,我没有对不起你,谎言说再多遍也不会成真。”
看着他冷峻的侧脸,时柠知道晏淮安一开始就不相信自己是爱他的。
“晏淮安我求你不要对我这么狠……”
此时的时柠就像被猎人击中的小鹿,可怜又脆弱,倔强的仰头看着他带着丝祈求。
阴影下晏淮安的脸压抑着冰冷的怒火“狠吗?不,今后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地狱的。”
时柠一怔,觉得自己可怜又可笑。
“哈哈哈……我以前有多爱你,现在我就有多恨你。原本以为爱而不得便是最痛,现在困在爱你的牢笼里无法解脱的我才是最可悲最痛苦的。”
她笑着体验这心碎带来的彻骨之痛以及锥心之伤,天旋地转下眼前一黑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