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病不舒服,他照顾我的时候哄我睡觉,就会给我读童话故事。
我想了想,吸吸鼻子,「魔豆树!」
「很久很久以前……」沈听澜熟练地打开书,动听的声音读起了故事,带着极致的催眠效果。
迷迷糊糊间,我感受到鼻子有些痒,听到一句笑骂,「熊孩子。」
开门声,脚步声,我听到了一句需要送我到医院。
其实我想开口说我不想去,但睁不开眼,好困好困,只能下意识地抓住沈听澜的衣服。
我讨厌医院。
姐姐就是在那里,被黄月娇嫌弃手术费贵,放弃治疗,无所谓地说死了就死了。
眼泪不自觉地滑落,我听到沈听澜哀求我,「暖暖,我们去医院,好吗?」
有沈听澜在的话,他应该不会让我死吧。
10
我睡得有点久,断断续续做梦梦到以前的事。
五岁前,我挨的打还没到拳打脚踢打没半条命的地步。
那时候还住在村子里。
妇人们唠嗑时总会提及我,说我长得半点不像养父,该不会是养母给他戴了绿帽子!
话传到养父耳朵里,他瞧着我的眼神越来越冷。
终于有一天,他把一张鉴定报告甩到黄月娇脸上,毒打了黄月娇一顿,把躲在角落的我揪出来猛踹了两脚,甚至想伸手掐死我。
窒息又无力反抗,死亡离我一步之遥。
姐姐把我从他手里救下来,最后以两岁的儿子被吓哭,他忙去哄儿子结束。
黄月娇也去做了鉴定,最后挨打的人,只剩我一个。
他们是打算扔了我的,但我跑去村委会找了村长。
到了上小学的年纪,他们不打算送我去。
但义务教育不送去上学,是不行的。
从村子到镇上小学,我年纪小,得走上一个多小时。
学校为了学生安全,要求不是镇上或者没有家长接的同学住宿。
他们舍不得钱,我就每天来回走。
学校里老师看不过眼,说我的住宿费她来出,夫妇俩不肯。
毕竟我不回去,家里就少了苦力。
我的大多东西,可以说都是一路遇到的好心人捐赠的。
我报过警,毕竟我从小反骨。
但当时我年纪小,他们又是监护人,最后不了了之。
从那次报警以后,他们打了我之后就会把我关着,老师问,就说我生病了。
我在学校的名称除了穷酸鬼,捡破烂的,讨厌包,又多了一个病秧子。
但我身体好得紧,我不敢生病,毕竟那对夫妇不会给我看病的。
姐姐是对我唯一好的人,会悄悄塞给我糖,会给我钱让我偷偷地买东西。
她告诉我一定要逃出去,跑得远远的。
但自己却被困在了那个家里,用死解脱。
抑郁症自杀,黄月娇毫不犹豫地放弃了抢救,因为手术费要很大一笔钱。
夫妇俩给她办了一场极简陋的葬礼,比起失去女儿,他们更在乎的,是这场葬礼他们能收到多少礼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