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厨房不要紧,打扫干净就行,还能省一笔租场地的钱。
程岁宁更有信心了,“我要卖盒饭。”
“你还会做饭啊?”李姐瞅了瞅她胖胖的体型,有些不可置信,“卖盒饭是很辛苦的,你确定要做?”
“做哪一行不辛苦?只要是堂堂正正挣钱,再辛苦也值得。”
李姐以为她急需要钱,倒也没说什么,帮她去问了那废弃厂房的老板,很快就得到同意的结果,并把地址写给了程岁宁。
有了这张地址,程岁宁心里更有底了,只觉得前途一片大好。
胖胖的身体走起路来都轻松多了,回到家属院时,脸上都是带着笑的。
但是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门口站着一个年轻姑娘,似乎等了她挺久,见她回来得这么晚,脸色立刻拉下来,“你跑哪去了?该不会又去勾引什么陈科长,给我哥戴绿帽子吧?”
这姑娘不是别人,正是周温宴的妹妹,周娟。
见程岁宁没吭声,她双手叉腰,气道:“跟你说话呢,你哑巴了?”
对程岁宁那是一点好脸色都没有。
这并不稀奇。
当初原主的妈挟恩图报,逼周温宴娶原主时,周家除了心里愧疚的周父没吱声之外,其他人都强烈反对。
刁蛮任性,一无是处的死肥婆,根本配不上他们家有出息的儿子!
带着这种偏见,周娟自然不会给程岁宁好脸色。
在她眼里,程岁宁就是拱了她家白菜的肥猪。
程岁宁扶额,“你怎么来了?”
周娟有一瞬间的心虚,“这里是家属院,我是我哥妹妹,也是家属,凭什么你能来白吃白住,我就不能来?你还愣着做什么,快开门给我做饭,我快要饿死了!”
周娟是周温宴的妹妹,年龄上却跟程岁宁同岁,而程岁宁的灵魂到底是30岁的成年人,没心思跟她计较,默默打开门,然后去厨房。
周娟稀奇地看了她几眼。
这肥婆怎么变得这么安静,怪让人不适应的,以前说她一句,她都要跳脚骂人。
程岁宁哪知道周娟在想什么,她今天在外头奔波了一天,肚子也饿了,确实也要做晚饭,于是顺手也做了周娟那份。
动作麻利地把洋葱、大蒜、青红辣椒和番茄都切成丁,准备好油、盐、胡椒粉摆好,程岁宁就下锅煮意大利面。
10分钟后面熟,捞出来控水,放在一边,就开始炒最精华的意大利面酱,切成丁的洋葱、大蒜、和番茄下锅,没多久,香味四溢,闻得人食指大动。
装盘上桌,色香味俱全的意大利面就做好了。
端出来的时候,周娟窝在沙发上,快要睡着了。
眉眼之间,分明是明晃晃的疲惫。
周娟是挺黏着周温宴的,直接跑来家属院却是头一回,而且看她这样子,明显故意隐瞒了什么。
程岁宁看不懂了,这位小姑子到底是来干嘛的?
“看什么看?”周娟中气不足,瞪了程岁宁一眼,看到她端出来的意大利面,一张脸拉下来,“我难得来一趟,你就给我吃这个?连点肉末都没有,是不是看不起我?”
“家里没什么肉,你将就着吃吧。”程岁宁淡淡道,自顾自坐下来吃自己的,没再搭理她。
周娟一拳打在棉花上,憋得一张脸涨红了,然后气呼呼坐下,直接给自己盛了一大碗。
一吃,停不下来了。
乖乖!
这面明明连肉末都没有,为啥这么好吃?
这嫂子鬼上身了?明明以前根本不进厨房,不会做饭的。
周娟几乎狼吞虎咽,吃了一碗又盛一碗,根本停不下来。
程岁宁要减肥,所以早早停了筷子,问道:“味道怎么样?”
吃过的人都说好,才是真的好,那她摆摊卖意大利面,就妥妥的没问题了。
“唔唔……”周娟连连点头,光顾着吃,根本顾不上说话。
末了,意识到自己竟给程岁宁捧场,她轻哼一声,“我听说你跟我哥闹翻了,还要闹离婚?是我哥提的离婚吧?所以你学做饭讨好我哥?”
“你听谁说的?”
“一个叫刘梅的女老师。”
又是刘梅。
不到处搬弄人是非,她心里就不舒坦是吧?
程岁宁无语,“你少听刘梅乱说,我跟周温宴是要离婚,但是是我提的。”
周娟当场就炸了,“当初是谁要死要活,非要嫁给我哥?我哥都没提离婚,你凭什么提?刘梅果然没说错,你就是看上她男人,还想倒贴那个什么陈科长,给我哥戴绿帽,对不对?”
“你以为你跟我哥离婚,人家陈科长就会瞧上你?人家陈科长已经娶老婆了,老婆还是有头有脸的刘老师,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跟人家刘老师争男人?你以为人家陈科长像我哥那么老实,会被你骗,然后娶你吗?”
两人都不知道,这个时候,门外站着刚回来的周温宴。
薄薄的门板根本不隔音,挡不住屋子里头的话。
他一只手搭上门把手,听到两人的对话,他又放了下来,但也没有离开。
这些天的程岁宁太古怪了,甚至头一回跟他提出离婚,他百思不得其解,正好听听她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程岁宁的声音悠悠传来,“你说得对,我不配,所以我自动退出,放周温宴自由,这不就是你们想要的结果吗?”
“你!”周娟被堵得哑口无言。
明明程岁宁说的是对的,可怎么就是感觉不对劲呢?
“就算要提离婚,那也是我哥提,是我哥不要你,你没资格甩了我哥!”
这个话着实刺激人。
程岁宁皱了皱眉,但没有发作,“他提也行,反正结果都一样。”
跟周温宴结婚的是原主,不是她,而这桩婚姻本来就有名无实,她一开始就决定离婚。
这些天跟周温宴相处,发现他确实讨厌自己,讨厌到轻易被刘梅三年两语挑拨,宁可信刘梅颠倒黑白,也不信她的解释,甚至一度想动手打她。
程岁宁不是抖M,没兴趣继续讨好他,忍受他的臭脸色。
这婚,迟早是要离的。
门外,周温宴紧紧握着拳头。
程岁宁为什么非要离婚?
难道真像娟儿说的,她对陈科长余情未了?
这么一想,周温宴脸上更是阴霾密布。
本就是程家挟恩图报,逼他娶她的,换做以前,程岁宁敢提离婚,他当天就能拉她去民政局把离婚证领了。
可是现在,心里像扎了一根刺,说不上来的五味杂陈。
如果程岁宁当着他的面,再提一次离婚,他会答应吗?
周温宴迷茫了,更迷茫的是,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