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他们还是真心拿我当亲人看待的。
只可惜哪怕是至亲,在利益面前也会睁眼瞎。
傍晚时,谢征来了,带着一脸歉意。
我十二岁的这次昏迷,是因为他。
两年前谢征被从敌国接了过来,他在敌国作为质子长到十三岁,我父亲李大将军一举歼灭敌国后,把他带了回来。
但皇帝不喜欢他,说看到他就会想起被敌国束缚的屈辱史,父亲只好把他带回将军府暂住。
这一住,就是两年。
谢征话少沉默,父亲说他忧思成结,我便时常跟在他身后逗他笑。
我十二岁这一年的冬日,谢征坐在结了一层虚冰的湖边望着墙外「从前在一个小院子,如今是一个大院子,都是被困在里面。」
我不忍心看他如此消沉,便爬上墙伸手拉他「我带你翻出去,看看外面的景象。」
可他脚一崴,将我从墙头拽了下来,砸碎了那层虚冰,跌进了湖水中。
这让我整整昏迷了两日。
前世我为了安抚谢征,不让他内疚,第二天就逞强舞了红枪,结果落下了病根。
这一世,我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子,但也要让他对我有愧。
我喘气虚声道「不碍事,谢征哥哥,不必担心。」
被窝里的手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眼泪夺眶而出。
果然,谢征不像上次一样释然,脸上的歉意更深了。
这一病,我便顺势在床上躺了一整个冬天。
谢征每日来看我一趟,从前我给他编故事讲笑话,现在他绞尽脑汁帮我打发无聊的病中闲日。
人呐,永远只有付出多的那一方会念念不舍恋恋不忘。
这一世,我要让谢征做这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