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后的生活变得异常忙碌，早上8点匆匆出门赶公交，晚上7点回到家累得像一滩泥。

周三啦，一周过半，我长舒一口气躺在床上闭目养神，肚子饿得咕咕叫，挣扎再三，还是起身去厨房，用冰箱里剩的青椒肉沫给自己炒了碗饭。

正吃饭的时候，接到妈妈的电话，她照例问了我最近的生活状况，之后就絮絮叨叨和我说起我小时候的事。

不去上学被她用棍子一路赶着去学校，快到学校门口她累了就掉头回家，本以为我会自己走进校门，谁知道我跟在她屁股后头原路返回；在学校里仗着自己长得高，欺负同年级小男生，让家里开小卖部的男生给我带零食；特别臭美，偷用她的化妆品在脸上乱涂，小脚踩着她的高跟鞋在镜子前走猫步……

我听她一一细数着我成长中的往事，心头涌起暖暖的感动，又泛起几缕细微的酸，像嚼了一颗苹果味的QQ糖，当甜度层层扩散后，酸味隐隐显现将口感推升到极致。

母女之间流淌的亲情，就和糖在口腔弥漫的感觉一样，我感动于她将我成长中的小事，记得如此清晰，甜度在心口发酵，酝酿成微酸的泪意，在眼眶澎湃。

有爱我的妈妈在，一切都不算太糟，不是吗？

我让她保重身体别太辛苦，没客人的时候就早点关店休息，我现在毕业工作了，自己能养活自己。

住在城中村的一年，妈妈靠着会做衣服的手艺，买布自己做衣服放在门口卖，没想到生意出奇地好，只不过这里的人出不起什么价，所以只能薄利多销。

我大四刚开学的时候，她在市郊的居民街上租了个店面，开了家服装店，因为都是原创设计，对接工厂生产节约了成本，很受周边的居民欢迎，每个月收入还不错。

为了多赚点，她经常守着店铺到很晚。

挂断了电话，我把今天下班后还没完成的一张banner图，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总觉得文字闪现的方式，应该再调整一下，但又想不出该怎么调整。

不管了，明天上班再想，反正还没到交图的deadline（最后期限），我打开手机，继续追《致我们单纯的小美好》。

我早在高中就看过了，没想到现在居然拍成了电视剧，呆萌的设计师陈小希和高冷闷骚的医生江辰青梅竹马的爱情，让我这颗碎裂得不相信爱情的心，得到了些许的治愈。

2

我正坐在客厅沙发上，戴着耳机看得露出姨母笑的时候，闽瑶提着一袋水果进门，笑嘻嘻问我：“哟，是和哪个小哥哥聊天，这么开心？”

“没，我在看剧，强烈推荐你看，我已经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闽瑶把水果放在桌上，坐在我旁边，凑过头来看，哦了一声说，看过就不想看电视剧了。

她起身拎着水果走进厨房，把猕猴桃削皮后切成小块，又洗了一些圣女果，端着盘子坐了过来，问我吃不吃。

我伸手从盘子里拿了颗圣女果，本能地塞进嘴里，眼睛却没离开过屏幕。

闽瑶突然语气神秘地给我说：“老美，你猜我今天发的朋友圈，引起了什么轰动。”

“还能有什么轰动，难道是又有许久不见的老同学见你po照片，跟你表白了？”

我半开玩笑说道。

表白这个梗说起来话长，言简意赅概括起来就是高中相貌平凡不起眼的她，进入大学颜值竟然来了个大逆转，结果高中时期几乎把班里有姿色的女孩都表白了一遍，但无一例外全被拒绝的矮丑男，深夜给她发qq消息说从高中一入校就对她印象深刻，因为她成绩太好一直不敢靠近，如今终于鼓起勇气吐露心中情感。

“矮丑男”问闽瑶：“能否给个机会，让我的肩膀成为你脆弱时候的依靠？我会珍惜你、呵护你、宠着你，不离不弃。”

一开始，闽瑶还委婉拒绝，对不起，我不想谈恋爱，就不耽误你了。

结果“矮丑男”毫不识相，天天早中晚都给她发消息，“吃饭没？”“在干嘛？”

“想你了。”

“你不知道，我一想到这些话他不知道跟多少个女孩说过，就忍不住犯恶心。”

我还记得闽瑶说这句话时，语气里的鄙夷。

我辞掉实习的时候，大晚上蹲在宿舍走廊上给她打了3个小时的电话，细数着爸爸离开后，生活、爱情和工作里遭受的所有不善和委屈。

“瑶，这个社会太现实了，我真的接受不了。”

“有什么不能接受的，现实是这个社会的本质，你以前觉得美好，不过是未尝疾苦。”

我絮絮叨叨说起感情，卑微的付出、低贱的讨好、小心的迎合，用尽全部力气爱一个人到飞蛾扑火的地步，却发现从始至终都是我的空欢喜。

难过吗？当然会难过，但更多的，是不值，是的，为了一个渣男，我竟然心甘情愿做匍匐在他脚下的奴隶，想起来都觉得不值。

我抱怨自己遇人不淑，闽瑶笑了一下说：“曾以为他是崖畔一枝花，后来发现不过是人海一粒渣。微酸袅袅在《樱花落海洋》里写的这句话，完美概括了你的故事。”

我让她别取笑我了，难过死了，她长长叹了口气说：“老美，别用别人的错惩罚自己，渣男拎不清自己，何苦为他伤心，我遇见的渣男比你多多了，不过他们，不配影响我的心情。”

我那天晚上听闽瑶吐槽她生命里遇到的渣男，对高中把全班女生几乎表白了个遍的“矮丑男”印象最深刻，我问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条件吗，还挑有姿色的表白。

“男人通常都没有自知之明，女人总觉得自己不够好，努力变瘦变美经济独立，而男人条件再差都觉得自己了不起。”

那天闽瑶还给我说了很多道理，和她聊完后，我纠结的一切，突然就看开了。

后来闽瑶受不了“矮丑男”的油腻，怼他：“以你的身高，我得把脖子都歪断了，才能靠吧，你真以为高中那些事我一点都不知道吗，想做我男朋友，做梦去吧。”

之后果断拉黑删除。

“你能别提这件事堵心吗？”闽瑶半是撒娇半是娇嗔地说，对我斜斜抛了一个媚眼后接着开口：“和你有关哦，我之前说要介绍给你认识的师兄，在我朋友圈看见你的照片，破天荒给我点了赞，还私聊我要你的微信。”

“啊。”我有些惊讶，“为什么要我的微信？”

“傻啊，当然是喜欢你啊，说你笑起来眉眼弯弯，很好看。”

我哂笑一声，手不自觉抚摸过左脸的伤疤，语气凄伤而缥缈，似是在和闽瑶说话，又更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他要知道我脸上有疤，就不会说好看了吧！”

“老美，我师兄不是肤浅的人，他这些年不谈恋爱有自己的原因，如今终于放下前尘，真没想到我一下子拯救了2个痴男怨女，功德无量啊。”

3

和许沐阳的相识，用“狗血”来形容都觉得实在过分巧合，令人不禁发出“这也行”的感慨。

朋友圈一眼心动的剧情，比qq搜索对象搞网恋还俗套，而且我也不是个相信一见钟情的人。

俗话说得好，一见钟情，不过是见色起意，日久生情，不过是权衡利弊，就连白头偕老，也只是习惯使然。

我不相信世界，也不相信真心，更加不会相信，世界上会有一个男人对我真心。

我怕了，爱情这种建立在物质生存上的情感需求，对我这个很努力才能求得温饱的“穷人”而言，太过奢侈，也不是必需。

佛说无欲无求，方能渡一切苦厄，无所求，无所苦，一个人就这样庸庸碌碌活着，也挺好。

“可别。”我赶紧打住闽瑶，“你要做红娘我不反对，但我真的没心情去谈一段感情，目前只想攒钱做祛疤手术，风花雪月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哎哟，我的小美美，谁说一加微信就要立马搞对象，感情要徐徐图之，先了解了解做个朋友嘛。”

闽瑶吃干净盘子里最后一颗圣女果，接着说道：“再说我师兄一根正苗红的优质男人，躺在微信通讯录里都能瞬间拉高社交圈层档次，不加白不加，加了不喜欢再delete（删除）他，没损失。”

“啊，你这样的做法，不会让人家很伤心吗？”我问她。

“有什么大不了的，现代年轻人的社交方式都这样，你还是不够成熟。”

我笑着说是是是，闽大美女洞悉世事通达感情，我望尘莫及只有诚心膜拜。

本来我让她别把我微信名片推给许沐阳的，谁知道这个想当红娘想疯了的女人，早就把我名片发过去了，用实际行动诠释了什么叫“先斩后奏”。

“哎，我跟你说，我在撩公司那个帅帅哒小哥哥。”闽瑶一脸姨母笑地跟我说：“我觉得他是我喜欢的类型。”说完还双手捧了一下脸，一副娇羞的小女儿姿态。

“啊”我惊讶得嘴半天没合上，半个月前这女人还醉醺醺地嚎着“你喜欢我好不好”，这移情别恋的速度，也是够快的。

“那高中喜欢的男生呢？”我问她。

“哎，别提了”，她叹了一口气，“我看见他在微博晒结婚证了，就我离开厦门那几天，伤心过后也明白了，与其纠结过去，不如活在当下。”

“瑶，我要是早点认识你就好了，那样或许我就能早点振作起来，不过生不如死的日子，有慧颖陪着我，其实也没有太糟，改天约她出来，我们一起玩，你应该会喜欢她的。”

闽瑶笑着说好啊，一起去吃烤肉，大爱永盛百货旁边那家芝士韩国烤肉，吃完还可以一起逛街，和朋友逛吃逛吃的日子最美好啦。

我开玩笑让她少吃点了，看看你那肚子上的肥肉，当心公司小哥哥嫌你肥不喜欢你。

“哈哈哈哈哈才不会，他今天跟我说就喜欢肉乎乎的女孩，我很可爱。”

“得了得了，我开启虐狗情节自动屏蔽模式，别撒狗粮，晚饭吃饱了不想加餐。”

闽瑶还想和我说什么的时候，我手机的电话铃声响起，回房接电话，领导让我赶紧看钉钉，今天有张设计图要改一下，23点前发给产品组负责人确认。

我连声应道好，保证完成任务，便打开电脑马不停蹄地加班。

4

闽瑶走到我房间，说：“入职还没半个月，你领导几乎天天这个点让你加班嗯，你居然不拒绝，就说在外面和朋友吃饭没电脑，什么任务非得今天做，就看你应届毕业好欺负。”

我说没什么了，我工作做得好领导会知道的，他跟我说会有回报公司每半年会调一次薪，我想好好干，争取年底加薪。

她没说什么，只是让我有时候适当撒个谎，工作偷个懒没关系，我这样天天死熬，她怕我撑不住。

改风格、调字体、选色、最后和产品组负责人确定OK，已经23点半了，闽瑶早就睡了，她的工作信条是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为工作熬夜，23点前必须睡觉。

打开手机，微信通讯录显示有新的好友请求，“你好，我是许沐阳”，言简意赅的7个字。

我捂了捂额，心想真是理工男，加好友理由都不说一下的吗，如果不是闽瑶提早告诉我她师兄叫许沐阳，我是不会加一个陌生人的。

本来说不加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用金凯瑞做头像，我心里闪过一丝动容，鬼使神差点了同意。

此时的我根本不知道，后来的我和他，会成为彼此人生里无可取代的存在。

“你好，我是向美。”礼貌回复了一句话，我正准备放下手机去冲凉，聊天界面上，已经闪现了新的内容。

“冒昧加好友，还怕你不同意。”后面加了个可怜的emoji表情。

我心里回复了一句，你也知道冒昧，可不是差点没同意嘛，但面上还是客气地回复：“多认识个朋友也不错。”

聊天界面上方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但没有收到新的消息。

我懒得理，拿起睡衣进了浴室，洗了个热水澡躺在床上，睡觉前看手机是我的习惯，他问我：“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刚加完班，洗漱好准备睡了。”

“女孩子不要太拼了，早点睡。”

“晚安。”后面跟了个月亮的表情。

我盯着“晚安”两个字，发了很久的呆。

那个伤我至深的男生，曾经也是每天对我说晚安，我以为他是爱我的。

18岁的我曾在豆瓣上看过一个女孩写的故事：“她的男朋友每天都会和她说一句‘晚安’，因为谐音是我爱你，读大学的时候两个人都没钱，在校门口的小吃街烫一碗8块钱的麻辣烫，两个人分着吃都能吃得很开心，毕业时过得很拮据，男生抱着她说对不起，跟着我吃苦了，再等我3年，我挣了钱我们就结婚，这么好的姑娘一定要娶回家当老婆，疼着宠着一辈子。后来他们结婚，有了女儿，男生事业有成对她一如既往宠爱。故事的结尾，女孩说，他每对我说一句晚安，我的心里便多爱他一分。”

年少无知看着别人幸福美满的我，天真以为同样的剧情会在我身上上演，所以用了全部力气去爱那个人，以为他就是生命里的Mr.Right。

后来的剧情，没有幸福圆满，只有一地破碎的幻梦，印证了我是个脑残加傻逼。

他对我只是利用，我却当成了爱情。

注定是个无眠的夜晚，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很乱，忍不住想那些伤心的事。

翻身起床，打开床头的台灯，在桌上的一摞书里选了本饶雪漫的《胆小鬼》，就着灯光细细地读。

平凡的青春期姑娘龙四，爱上了qq上陪她聊天的张光定，到头来却发现是一场骗局，这个故事我在最无助的2年里反复读了很多遍，如今再读，还是会心痛不已。

欺骗、谎言、金钱、欲望、不幸、死亡……单独一个词就足以构成一个悲惨的故事，何况全部组合起来。

而无可奈何的是，这也竟是，我所经历过的人生，并且还以进行时在延续。

5

我没有理会许沐阳，接下来几天照常上班下班，加班睡觉，他也没有找我。

周六的中午，他给我发信息说对不起，他不知道我很讨厌“晚安”两个字。

“闽瑶和你说的？？？”我一连发了3个问号。

“你别误会，我就是问她你喜欢什么，她告诉了我你的一些爱好后叮嘱我，别说‘晚安’，你很讨厌。”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这两个字吗？”我问他。

“我不知道，也不会去打听，你不喜欢，我就不说了。”

“你不用管我喜不喜欢，也无需打听什么，我这个人，你越了解得越多，越会觉得无趣。”

我的心情因为那句“晚安”勾起的回忆，变得莫名不耐，另外，我也不太喜欢被人在背后窥探喜好，所以语气是冲了一些。

“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打听你喜欢什么的”

“不不不，我其实就是故意的。”

“唉，我其实是想说，我打听你喜欢什么没有恶意。”

我看着他发的一连串的消息，不知道为什么，脸上几不可闻闪过一丝微笑，连我都未曾发现。

小心翼翼地探听那个人喜欢什么，从他的朋友渗透进他的生活，不就是喜欢一个人时最幼稚却也是最可爱的表现吗？

意识到我的反应，是有些过分了，我回了一句“我知道。”

我知道你没有恶意，我在心底说，只是，我是一个没有心的姑娘，注定会辜负你。

“真的不用费心思打听我喜欢什么，我喜欢的都很小众，又无聊又没劲。”

“没有啊，我觉得你喜欢的东西挺有深度的，很少女孩知道久石让和金凯瑞。”

“也许吧，或许对他们也不是喜欢。”

在特定的时间里，是久石让轻灵的音乐和金凯瑞幽默的无厘头电影，陪我度过了难熬的2年。

有些喜欢，不过是情怀作祟，更确切地说，绝望时候的信念，人通常都不会丢弃。

不丢弃的理由是什么呢，总不能对谁都倾诉自己痛苦的经历吧，于是只好找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喜欢”永远是最佳理由。

“我明白，更多的是情怀。”他回了我一句话。

我看着“情怀”两个字，心头微微一动，这个男孩子，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哦，你也喜欢他们。”我有了聊天的兴趣。

“《天空之城》和《月亮上的男人》，绝对是经典。”

“《千与千寻》也好听，音乐和画面结合的时候，总有让人落泪的冲动。”

“因为你看懂了漫画，有所领悟，才有所感触。”他回答。

“《千与千寻》这部动漫，的确蕴含了很多道理，宫崎骏的电影，每一部都传达着温情的朴实哲学，但是是久石让的音乐，让这些朴实的温情，得到了升华。”

聊起我喜欢的东西，我话不自觉变得有些多，意识到这点，我赶紧打住话头，半天没再说话。

“哎，金凯瑞的电影，你最喜欢哪部？”他打破沉默，率先开口问我。

“《月亮上的男人》当然是nomber1，此外最喜欢的是《冒牌天神》。”

“悲与喜从来不是对立的，让人笑的人，其实最落寞，每个人都有多重性格。”

他由衷感慨。

“那你呢，你用金凯瑞的照片做头像，是暗示自己只是表面欢笑，还是代表你有多重性格呢？”我突然对他产生了好奇，本以为理工男都不懂文学，没想到他却打破了我的认知。

“或许都有吧，有着多重性格，就会在特定的场合展现合适的一面。”

我和他聊了一整个下午，从久石让的音乐到金凯瑞的电影，谈到宫崎骏的动漫和近年崛起的国产科幻片。

聊天结束的时候他问我：“向美，我们可以做朋友吧。”语气里有些许试探。

“当然了，我对于不是朋友的人，是不会聊这么久的。”

“我的荣幸。”他回了一个咧嘴笑的表情。

6

有一个可以随时聊天，但彼此都不涉足对方生活的朋友，这种感觉还不赖。

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心情如何，看了哪一部好看的电影……我们知晓彼此的爱好，分享各自的生活，他听我抱怨加班的累，我听他倾诉管理下属的难，我们熟悉得好像亲密无间的爱人，实际却是面都没见过的陌生人。

或者一个词能更确切地形容我们的关系，那就是“网友”。

一周两三次的闲聊里，我们谈的话题从一开始的金凯瑞，到后来的奥黛丽·赫本，我没想到他竟然是赫本迷。

“你们男生，不都喜欢清纯的日本女演员吗？”我问他。

“日本的也喜欢啊，不过赫本是我心里无可取代的女神。”

“还以为你会喜欢那种清纯型，或者卡哇伊萝莉。”我发了个捂脸的表情，表示有点惊讶。

“为什么会那样以为？”

“就感觉啊，而且男生，大都喜欢可爱的女孩子。”

“每一个人对可爱的定义都不同啊，谁说一定要卡哇伊才是可爱。”

“我觉得，你笑起来的样子，就很可爱。”消息刚显示在聊天界面，就立马被他撤回了。

不知道怎么回答，为了避免尴尬，我假装没看见，问他：“你刚撤回了什么？”

“没什么，打错字了。”

“哎，话说你为什么会喜欢赫本啊？”

“排除她演技好，塑造了很多经典角色不提以外，她长相真的是我喜欢的类型。”

我心下闪过一丝了然，果然男生都喜欢漂亮女孩，原以为他是个例外，没想到还是不能免俗。

“我懂，漂亮嘛，我一个女孩都动心，男生很难抵挡那种高贵的美丽。”

“不，不是因为容貌漂亮，而是因为眼睛，你有观察过赫本的眼睛吗？”

我虽然喜欢奥黛丽·赫本，但说句实话，更多的是被精致的容颜、淑女的气质和不俗的演技所吸引，还真的没仔细去单独细究她五官的其中一项。

“没有嗯，她的眼睛是双眼皮？”我询问。

“不，她的眼睛微微上挑，眼神干净透亮，是说不出的吸引人。”

“这就是你加我的理由吗？眼睛。”我在“眼睛”两个字后加了个笑哭的表情。

“如果是表面原因的话，的确是因为眼睛，我看人最先看的就是眼睛，你的眼神，很单纯。”

“难道还有深层原因？”我被勾起了好奇心。

“当然有，不过现在我不告诉你。”

他越不说，我越好奇，那天晚上我缠着他告诉我，可他就是不说。

“有什么嘛，我现在一点都不想知道了。”我口是心非地说。

瞥了一眼时间，已经23点了，我不想去看钉钉上的消息，不然显示已读，而我又没有回复，明早铁定被“林扒皮”骂得狗血淋头。

因为几乎天天准点催我加班，部门经理被闽瑶戏称为“林扒皮”，“我滴老美啊，他不仅是要扒你一层皮，我看简直是把你当畜生在压榨啊。”

我叹口气说还能撑，就撑着吧，这刚入职一个多月，总不能吧唧就辞了吧。

“对了，我今天是不是打扰你加班了。”许沐阳一连说了3个对不起，聊得太起劲就忘记时间了，我要是觉得打扰，直接和他说，没关系的。

“没有什么打扰的说法，我今天不想加班，钉钉不看，管他的。”

“对了，你们程序猿不是加班大户嘛，天天朝九晚九，还凌晨改bug，你怎么这么有时间？”

“你在哪里听说的？”

“网上啊，公众号写的《互联网公司加班指南》，配图上程序猿浓重的黑眼圈。”

“要看公司的，有些的确很严重，我们还好，赶项目的时候会加，最近没开新项目，就闲一点。”

“羡慕不加班的人。”我接着发了个“我嘴上说着羡慕，实际心里真的很羡慕”

的表情。

“对于在乎的人，哪怕加再晚的班，也有时间。”他发的这句话太撩，我不知道怎么回，索性没有回复。

“太晚了，早点睡吧。”过了几分钟，他接着说道。

“你也早点睡。”我回他。

“好梦。”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好梦”两个字，笑了一下。

想想自己因为之前的事，莫名其妙生他的气，真是幼稚得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