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传来日本人在教堂置放毒气弹的消息。
江礼顾不得别的,
组织好军统的拆弹小队便去了。
许知言也急匆匆地被学校叫回去,
我本想同他一起回学校的,
可许知言让我在家把门反锁,好好待着,
叫我哪里也不要去。
一是我的安全,
二是不要暴露身份。
我听话地回到家,
可心里却忐忑不安。
远处的枪声震耳欲聋,
仿佛回到了两年前那个夜里。
我毫无意识地来回踱步,
但愿江礼和许知言都不要有事。
咚咚咚!
敲门声传来。
是许知言回来了吗?
我连忙从房里跑出去,
即使摔了个踉跄,
也顾不得什么。
不是许知言,
也不是江礼,
是成了森村幸子的二姨太。
打开门的那一刻,
我就确定是她了。
她的脸颊还有泪痕,
明显哭过。
她一把抱住我,
再一次泪流满面。
救我,阿羡你救救我。
我让她进来后,把门锁上。
她抽噎地说道:
两年前,我和大夫人被抓到审讯室。日本人逼问大夫人江礼的下落,大夫人不肯说,他们便把大夫人衣服脱光,当着好多人的面…
后来甚至放狗咬她,她就坐在牢椅上,生无可恋地看着我。我求正田次郎放过她,正田却把矛头转向了我。
他把我带去樱木馆,让我每夜陪他这个畜生,他甚至还让我学日本舞。我受不了那些折磨,企图自杀时,是尤子救了我。
后来正田逼迫我改名字,把我送去了日本东京跟着艺妓学艺。他们看不起我是中国人,我几乎每日都在被毒打。
再后来我不知道大夫人是否还活着,是否还受了哪些折磨。
你告诉我什么方法可以杀正田,我要杀了他这个畜生。阿羡,是他让我不干净了。
我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报仇,把他们伤害我的全部还回去。
幸好就在前几天,我陪正田的老师一整晚后,这才有了能回到上海的机会。你不知道我为这个机会准备了多久。
对外正田说我是他的未婚妻,可他变态又恐怖。就在昨晚我准备刺杀他时,他竟发觉了,他把我摁在地上,对我又踢又打。我真的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趁刚才他去教堂的机会,我才能逃脱那些士兵的视野,跑来找你。
我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见到你,阿羡。你不知道我昨天在码头见到你我有多开心,我敢保证那就是你。
阿羡,我好难过,我真的好难过。
二姨太一口气说完这些话,
仿佛在把她这两年所受的苦和委屈全部发泄出来。
多好的一个她啊,
怎么就被日本人折磨得不成样子。
曾经她引以为傲的样貌,
如今却骨瘦如柴,
再没有一丝韵味。
我不能感同身受,
但也尝试安抚她的情绪。
她说她不知陪睡了多少畜生,早就已经不干净了,
我听到这句话时,
心里莫名更难受了。
十八岁她是在百乐门万众瞩目的头牌,
二十岁她是江宅被娇宠的二姨太,
可怎么到了二十五岁,
她被日本人摧残成了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