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林月河见我未如预料中悲痛欲绝,甚至连半分失态也无,略略有些讶异,但眼眸轻转,便秀眉微蹙,落下几滴泪来:
姐姐,我知你心中吃味,深感委屈,十分同情于你,才未将你几次三番暗害我的事情告知父母。
可现今身份已定,云哥哥与我两情相悦,生死互许,你还是尽早悬崖勒马,回头是岸,莫要执迷不悟,苦苦纠缠。
非也。我轻轻弯唇,淡定开口:男人多的是,你想要,我让给你。
让?她冷笑一声,脸上几乎维持不住那副伪善的楚楚可怜情态,一步一步走到我的面前,咬牙切齿,这个世界里,我才是天选之女,注定的赢家,你区区封建王朝的原文女主,见识浅薄,木讷无趣,拿什么跟我比?
我不必跟你比,你哪配。我玩味的看着她,仿佛看着世界上最大的笑话,
你的父母宠爱你,可不及曾经对我的十分之一,
你的心上人说喜欢你,可受过七刀,为我拼过性命,为我鞍前马后,舍生忘死,
你现在得到的对待,都是我玩儿剩下的。
如今区区身份转变,便翻脸无情,天堂地狱,来日风水轮转,谁是皎皎天边月,谁是凡土脚下泥,自有定论。
你!她本想激怒我,让我出丑,却不料最后,是自己失态,瞪圆了眼睛,目中恶毒的恨意几乎化成刀,好一个伶牙俐齿!我今日便要让你看看,究竟谁是月,谁是泥!
说罢,她猝然转向宁王夫妇和许云渊,父王母亲,云哥哥,你们都亲眼瞧见了,姐姐如此妒恨于我,不惜多番陷害暗杀,如今在众人面前,都如此的容不下我,我实在是心生惶惶,不敢再待下去了,请父亲母亲允我回家去吧。
她的话还未说完,母亲已急急心疼地抱住了她,泪如雨下:傻孩子,这里就是你的家,你要去哪?你还能去哪?
说罢,又看向父王,哀泣道:王爷,过去多年,我们已经对不起月儿了,如今还要纵容别人欺负到她头上吗?
父王目光如炬,视线在我面上如刀刮过,又看了一眼许云渊。
许云渊微微颔首,再转向我时,便冷了神色,语气冰寒:
南境宁王府,素以仁善闻名,你虽为无名弃婴,却也是父王母亲养育多年,倾注了无数心血。
念在过往情分,二老允你继续留在宁王府,你却不知感激,惹起诸多争端不说,还将歹毒心肠用到了月河身上,甚至出言离间我们之间的感情,当真是负恩昧良,暗室欺心,再容你不得!
说罢,他猛然转身,大步流星走上高台。
秋风猎猎,将他的暗色衣摆扬起,锋利如刀。
至高之处,他眸光凛冽,神色肃冷,自怀中掏出明黄退婚圣旨,逐字宣读。
语罢,顿了顿,又将漠然的目光看向我。
今日南境所有世家贵族,皆在座上,俱为证人,自此刻起,被驱逐出府,宁王府和你断绝关系,我与你的婚约也彻底解除,无论以后荣耀落魄,都再无半分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