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找我的,」我接过话,定定的望着他,「你呢,来给我送东西吗?」
我们算不得真正意义的在一起过,所以连分手都不需要说。
没有争吵,没有撕扯,构不成老死不相往来。毕竟我们中间还有一个苏丹。
退回到朋友的位置,该有的体面还是需要维持的。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钥匙扣,递到我面前。
我看了一眼,没有伸手去接。
这个钥匙扣,是我们第一件情侣单品。他对许纯表白的那天上午,我们一起去逛街的时候买的。当时顺手揣进了他的口袋里。
我抬起头和他对视,语气平静的告诉他,「扔了吧。」
高大的身子微不可见的晃了一下,他努力上扬着的嘴角垮落。
他慌乱的想拉我的手,被我后退一步躲了过去。
「你已经有女朋友了,该避得嫌还是要避的。以后就别再来找我了吧。」
说完我拽着孟洄的衣袖,绕过他,头也不回的进了小区。
直到拐了个弯,孟洄才停下脚步,反手握住我的胳膊。
他一双桃花眼直勾勾的看着我,眸色沉沉。
「要是心里难受就哭出来。」
我蹙起眉毛疑惑的回望他,不解道,「啊?我为什么要哭?」
「我记得你之前不是挺喜欢那小孩吗?」
「师兄也说了,那是之前,」我笑了笑,「总不能明知道是条死胡同还一条道走到黑吧。」
之前,我喜欢他是我自己的事。
他可以放我鸽子去陪许纯。也可以在我生病时扔下我去找许纯,只因为她迷了路。
我是朋友,许纯是心仪的姑娘。他的选择情理之中,我坦然接受,毫无怨言。
和我暧昧了,亲了我并问我要不要交往之后再立马和许纯表白,我也坦然接受。然后把我的喜欢全部收回。
南墙已经撞过了,感觉到疼就不要再继续,没必要非得头破血流才知道回头。
孟洄勾起唇笑了,他屈指在我额头轻轻弹了一下,「还好只是暂时的瞎了几年。」
他又小声的嘟囔了一句,我没听清,也没细究。
直到几年后,我才知道,他刚才嘟囔的那句是「他哪有我好。」
秦昭给我发了条信息,问我和孟洄什么情况,他为什么会大老远跑来找我。
我回他,「你逾越了。」
想了想,还是把他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半夜快两点,苏丹给我打电话,小心翼翼的问我能不能去酒吧接一下秦昭。
「四月,我没想到他会去找你。」
「我知道你现在不想理他,可是我姑姑就那么一个儿子,我不能不管他。」
我没有办法拒绝苏丹,尤其是用祈求的语气和我说话的苏丹。
穿好衣服打车去了她说的酒吧。
酒吧已经打烊了。秦昭自己坐在店旁的路灯下,在看到我后,眼睛亮了。
他仰起头对着我笑,「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
「你把我从黑名单里拉出来好不好,」他捏住我衣角的布料晃了晃,习惯性的和我撒娇,「我错了,你别不理我。」
我不是第一次接醉酒的秦昭。
之前他在许纯那里受挫也会跑到酒吧喝闷酒,喝醉后会一遍又一遍的问我,「她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吊着我」。
是啊,不喜欢为什么还要吊着呢?我想他现在应该知道答案了吧。
「秦昭,这是最后一次了。」
他动作顿住。
几分钟后,颓然的松开我的衣角,捂住自己的脸。哽咽着,一声又一声的和我说对不起。
可是,不是每句对不起最后都能换来没关系。
秦昭在南京待了三天。
他执拗的想让我们回到最初那般。
我爱他时不曾说出口,现如今倒更不知道如何告诉他,爱是不可逆的,不爱了就是不爱了。
许纯给他打了无数个电话,他要么敷衍,要么当做没听到。后来她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了我的号码,打给我,大骂我是狐狸精,插足他们的感情。
我默默地把她拉黑,然后联系了苏丹,让她回来把人弄走。
他走后,孟洄也回了北京。
年三十那天,下了一场好大的雪。南京美成了金陵。
凌晨十二点整,有个陌生的号码给我发短信祝我新年快乐。
我没有理会。
和秦昭已经是过去式了。人呐,可以怀念过去,但不能沉溺。很显然,这个道理他不是很懂。
等到出了年,我开始准备行李。
孟洄还特意帮我列了张清单,以免我遗落。他向来体贴周到。
临行前,接到苏丹的电话,她说许纯给秦昭的兄弟发擦边照被秦昭发现了,俩人闹掰了。
我看着孟洄帮我把行李塞进后备箱,内心只有对未来支教生活的憧憬。
「四月,真的不能再给他次机会吗?他这几天天天酗酒,又不敢去打扰你。」
我想也不想的拒绝了。
「不了。先不说了丹丹,我准备出发了。」
说完我挂断电话,笑着朝冲我招手的孟洄走去。
终于,要圆梦了。
一路辗转,到目的地时已经是第二天了。
没有被污染的昭通,碧空如洗,山明水秀。
坐落在大山中的学校,比我想象中好上太多。三层的乳白色排楼,算得上窗明几净。
篮球场、足球场也是一应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