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TV里人满为患,所有的包间都被人预订了。
李梅这家伙居然忘了预约。
她尴尬地站在大厅和我解释:“这家店,平时没这么多人的。”
“没事,我们换一家。”我拍拍她,表示自己无所谓。
刚准备离开,迎面就撞上三个男人。
为首的正是自己的前男友傅向北。
另外两个是傅向北大学时的室友杨波和江宇。
我正想躲到一旁给这几人让路,江宇突然拉住把我当空气的傅向北。
“老四,快看!你媳妇也在这儿!”
我脸一下子就红了,尴尬得想抠个地洞钻进去。
犹豫着要不要在这里把自己和傅向北分手的事说出来,就见傅向北停了脚步。
他扭头,仿佛刚刚才发现我般,皱着眉问:“有事?”
“呃……”
什么叫有事!
他不会以为我是专程来这里等他的吧!
李梅见状,立即上前解释:“是我拉着向南来陪我唱K。”
“那怎么不进去啊?”江宇很热情。
“没包间了。”李梅很失落,“我们正打算换家店呢!”
“换什么店啊!”江宇很大方地表示:“我们订的是个大包,一起玩呗。”
“这……不好吧?”李梅试探地看了我一眼。
“小南又不是外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江宇用胳膊碰了碰傅向北,笑容暧昧。
看来傅向北还没有和他说我们分手的事,为了不让他为难,我决定在这里把话说清楚了。
“其实,我和傅……”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傅向北冷着脸打断了,“那就一起。”
说完就走,这是把自己当霸总了么!
江宇同情地拍了拍我的肩,“他今天大姨夫来了,火气很大,听说都快把实验室点着了!”
杨波在一旁附和,“可能是项目遇到困难了,你别和他计较。”
“他这臭毛病,你也别惯着,该让他跪键盘,就让他跪。男人都是贱骨头,就得好好治治他!”江宇化身妇女之友,说得我心潮澎湃。
同时,想象了一下傅向北哭唧唧跪键盘的画面,简直不要太美好!
一进包间,我就被安排和傅向北坐在了一起。
“来,你们这对小夫妻快给大伙儿唱首纤夫的爱。”杨波直接将话筒扔了过来。
“不唱。”傅向北往旁边挪了挪,刻意和我隔开了一段距离,仿佛我是病毒会传染。
我气呼呼地拿起话筒,“纤夫没有爱,我要唱周董的你算什么男人。”
说着,我就朝李梅递了个眼神,她心领神会,立即将歌切了进来。
音乐声起,我立马深情投入演唱。
“你算什么男人,算什么男人……”我唱得正嗨,话筒突然被人夺去。
一抬头,正是傅向北这个渣男。
“我还没唱完呢!”我踮起脚,想要夺回话筒。
他举起话筒,对着正在看戏的江宇道:“切了。”
“切啥?”江宇不嫌事大地问。
没了话筒,我开始干嚎,“你算什么男人,算什么男人!”
被他压迫了8年,现如今分了手,我决定要替自己出一口大大的恶气!
傅向北脸色冷到了极致,扯住我的手问:“在你心里,我不算男人?嗯?”
我盯着他愤怒到有点扭曲的脸,心里别提痛快了。
“我只是唱歌,你不要对号入座。”
是个男人,都不会女友在怀,连个床单都不给滚。
傅向北呼吸急促,大手暗暗使力,我感觉手腕都快断掉了。
“疼!”
“老四,你先松开小南。”江宇总算看出事态不妙,关掉音乐走了过来。
他皱着眉,将傅向北推到了一旁。
我则立即躲到了李梅身后。
傅向北被江宇拉走,没再吭声,开始坐在角落里给自己灌酒。
看到他在我面前喝酒,我十分惊讶。
要知道这人极度自律,烟酒那是半点不沾边。
平时最大的爱好就是辅导我写作业。
我都觉得他进研究所是屈才了,应该去当老师。
傅向北一罐一罐地喝着,不管江宇和杨波在一旁怎么套话,他都不搭理。
江宇和杨波套不出话,就陪着一起喝。
包间的气氛彻底跌到了谷底,只有李梅在一旁没心没肺地唱着:“分手快乐,祝你快乐你可以找到更好的。”
杨波看着又唱又跳,有点疯魔的李梅,朝我竖起了大拇指,“你这朋友,绝!”
三个男人,都把自己喝大了。
我和李梅在三个醉汉的身边,唱到了凌晨两点。
最后实在累得没力气吼了,这才叫了辆车,丢下他们仨直接回了家。
到了家,李梅才神神叨叨地和我说,“林向南,今天我看见傅神,觉得他好可怜。”
“他哪里可怜了!”我扬高了声音,“在他的压迫下,艰难求生的我才可怜好不好!”
“说不上来,就是觉得他今天的样子,和我印象里的傅神不太一样。”李梅没再多说,拿了换洗的衣物进了浴室。
我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心里却在想,自己就这样把喝醉了的他丢在KTV不管,是不是太不讲武德了。
毕竟在一起8年了,又是高中同学。
感情没了,交情还在。
他这么体面爱干净的人,要是被店里的工作人员丢出来,睡大马路,会不会崩溃!
最终,我还是心软了,决定去KTV找他,起码得给他们三人在酒店开个房。
我给李梅的微信留了言,拿起包包又出去了。
我在小区门口的马路上拦了许久都没拦到出租车。
APP上发起的订单,还没有人接单。
正准备加点小费,突然一双有力的大手从背后一把搂住了我。
刚想呼救,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酒味。
“别动。”带着醉意的警告让我忘记了挣扎。
“傅向北?”我不敢相信地问。
傅向北轻轻嗯了一声,便将头搭在了我的肩上。
我试图推了他几下。
他没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