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鸢受不了的将她的脑袋推开,打开车门下车,“你真是够了。”
聂茵将丝巾还给她,“我实话实说而已,他那么冷漠,话也不多,很难想象他会故意在女人的皮肤上留下这么多痕迹,这是一点儿都不担心你们的关系曝光啊?”
池鸢一边将丝巾重新系到脖子上,一边思考这个问题。
似乎从与霍寒辞有过关系以来,他就从没刻意遮掩过。
是真的一点儿都不害怕,还是毫不在意?
聂茵走到她面前,眼里染了几分认真,“玩归玩,明知道那是深渊还要往下跳,不是你的风格,鸢鸢,你跟我不一样,我这辈子就栽聂衍身上,爬不起来了。”
光是提到聂衍的名字,聂茵就喘不过气。
“千万不要爱错人。”
这是她给出的忠告。
池鸢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下意识的想要逃避这个话题。
谁都知道爱上霍寒辞是飞蛾扑火,一不小心就会被他的光和热烧成灰烬。
可偏偏有人就喜欢自取灭亡,向死而生。
这些上赶着的蛾子数不胜数,所以啊,到底是蛾子太蠢,还是光太骄矜。
两人进了公寓,聂茵没骨头似的窝进沙发里。
京圈里的名媛们私下里组建了很多群,现在群里都在说聂衍拍下腕表的事儿。
除了柳家那位,没人觉得聂衍会买给其他人。
聂衍的真情,心疼,全都给了对方。
聂茵拿出一根烟,低头点燃,猛地吸了一口,熟练的吐出烟圈后,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她的脖子那里有一道三厘米的伤疤。
她看着池鸢,笑道:“我应该跟你说过,我这道疤是摔地上来的,对吧?”
池鸢将外套脱下,从冰箱里找来了饮料,“嗯,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十八岁那年吧,我喝完酒后跟聂衍表白了,我当时没想那么多,以为他和我认识多年,应该是爱我的,结果那晚我运气不好,我撞上聂衍跟柳家小姐表白,就在聂家的后花园,他还被人家给拒绝了,被拒绝的很干脆。”
聂茵仿佛想起了当时的场景,将烟从嘴里拿下来。
“我没想到自己会撞上那一幕,毕竟平日里的聂衍多厉害啊,谁都看不起,原来他也有被人拒绝的时候,我害怕他伤心,就自作多情的跑过去,说我喜欢他,我们可以在一起,聂衍手里还拿着被退回来的礼物,我第一次在他眼里看到难堪,愤怒,他把精心包装的礼物一下丢给我,那棱角锋利的铁皮就在我脖子上划了这么一道。”
聂茵的声音很平静,摸着脖子上的那道疤。
“那晚他还是来我房间了,我没拒绝他,他一旦做了伤害我的事情,只要稍稍勾勾手指头,我就能原谅,爱情就是这样,总得有个人先犯贱,但鸢鸢,我不希望这个人是你。”
霍寒辞比起聂衍,并没有好上多少。
聂衍好歹还有一颗真心,尽管这颗真心不是给她的。
但霍寒辞有吗?
他连真心都没有,虚无缥缈,像冬天的雪,你以为抓住了,等温度一高,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爱人不仅会苦,还会痛,它会让人失去自我,变得软弱,再也硬不起心肠。
“啪嗒。”
池鸢拉掉易拉罐的盖子,放了一瓶可乐在她面前。
聂茵把烟灭了,忍不住使劲儿灌了几口,“何况霍家还有个老爷子镇着。”
她似乎特别害怕池鸢犯糊涂,毕竟在霍明朝身上已经跌过跟头。
但是霍明朝算什么啊,那就是下雨积的小水坑,随便填点东西就能恢复。
聂茵正想再说点儿什么,却看到池鸢已经搬了一堆资料过来,一本正经的整理工作上的资料。
她真情实意的担心了半天,看到这一幕,只觉得无语至极。
但转念一想,又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行!就是这股劲头,继续保持,反正人也睡了,咱不亏,何况还升职了,别说你,换成是我也得多睡他几次。”
池鸢觉得好笑,可想到聂衍拍下的那块腕表,笑意浅了些。
她知道聂茵很难受。
喜欢聂衍这么多年,她的心应该早就被伤成了筛子。
聂茵却站了起来,拿出礼盒随手放桌上。
“某人给心上人送完礼,应该是寂寞了,我得走了。”
语气淡淡,仿佛浑不在意。
“送你的道歉礼物,和聂衍的事儿我不该瞒你,还有恭喜你升职,收下。”
池鸢刚想拒绝,就看到她瞥了个眼神过来。
“人家几千万美元的腕表都送了,又怎么会在乎这点小钱。”
她说得很洒脱,但池鸢还是听出了一种隐藏的极深的自我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