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慎言。”容锋严肃地说,“儿臣还有事,先告退了。”
容锋说着站起来就走,乔贵妃看着他的样子,气的不行,自己这个皇儿,哪儿都好,就是太正直了。
正直?是吗?
走出皇宫的容锋,回头看了眼巍峨的皇城,他生在这里,长在这里,未来却不在这里。
在静淑宫听到母妃说完事情真相后,他的心里也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万幸,在李为杰汇报之前想到了解决办法,如今看来也确实是一个好办法。
……
东宫。
内官元宝一见太子就忙迎了上来。
“见过太子殿下。”
“去叫祈年和江颂来。”唐羽说着往书房走去。
“是,奴才这就去。”元宝手脚利索地向外走去。
少顷,祈年和江颂就来了,他们两个都是唐羽幼时的伴读。
两人跟在元宝的身后向书房走去。
元宝敲响书房的门。
“进来。”唐羽的声音从里边传来,元宝推开门,让祈年和江颂走进去。
祈年和江颂进去以后,元宝就关上了门,然后守在门口。
“参见殿下。”
“参见殿下。”
“起来吧。”唐羽坐在椅子上,手里翻看着一本书,一袭白色襕袍显得人清俊异常,见他们来了,眉峰一挑,坐直身子,看向他们,“今天朝上的事情都知道了吗?”
“回殿下,据说是匈奴的阴谋。”祈年一脸嫌恶地说,“这些匈奴也太过分了,居然敢把手进皇宫,我看他们是想死了。”
祈年一脸的嫉恶如仇,江颂见他这个样子,不由地摇了摇头,“殿下,我认为这件事情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如果真的事情匈奴干的,前期那么隐蔽,最后怎么会败在一张纸条上。
我派人去刑部打听了,纸条就藏在被褥里,中秋宫宴的刺杀,无论是从开始还是撤退,显然都很严密,不应该会出现这种低劣的错误。”
祈年:?
唐羽放下书卷:“哦?那依你看幕后黑手是谁?”
江颂看着唐羽问道,“殿下,这件事情和殿下没有关系吧?”
“江颂,你知不知道在说什么?”祈年一脸吃惊地看向江颂。
江颂没有说话,眼神也没有离开唐羽。
唐羽:“当然。”
江颂的心被高高提起,祈年也一脸震惊。
“不是我。”唐羽看着他们两个人的表情,忍不住笑了,眼梢晕染了一片红。
唐羽长相是偏艳丽的,他有一对狭长而妖治的眼眸,神情总是莫测。
有人说过,太子唐羽心里想什么,永远不会有人猜得到,因为他有些完美的外衣,你永远不会知道他这一刻,下一刻究竟在想些什么。
祈年只觉得一口气没提上来,殿下这爱捉弄人的性子,他到底是还没习惯。
“不是殿下做的,那这件事情就蹊跷了。”江颂沉思道。
“不是殿下做的怎么蹊跷了,依我看这就是威远将军府的人自导自演的,就是为了陷害殿下。”
祈年没好气地说,别以为他不知道威远将军府那些收买人心的小动作。
江颂看了眼祈年,这货这么多年了,怎么只长个子,不长脑子,“殿下,依臣看,这件事情跟威远将军府和匈奴的关系并不大,应该是另有人在暗中操纵。
为的不过是让您和威远将军府两败俱伤,互相猜忌。
这幕后之人所图绝对不小。”
“嗯,幕后之人,有意思。”唐羽脸上带着兴味,“不用往下查了,看看他接下来会有何计划。”
应该能带来些乐子吧。
平淡的生活实在寡淡无味,索性,总有些人上赶着找乐子。
……
丞相府,碧芳院。
云婠婠和萧玉淑坐在正厅的椅子上,云夫人唐玉淑坐在上首。
翡翠为云婠婠和萧玉淑都上了茶。
“难为你每天来我这请安,我这没有那么多规矩,你不用每天都来。”唐玉淑说。
萧玉淑神色未变,“母亲,这是芊芊应该做的。”
“算了,随你吧。”唐玉淑也习惯了萧玉淑这幅规规矩矩的样子,好似怕自己揪住她的错处似的,神情有些不耐烦地说。
云婠婠见气氛不对,眼珠一转,笑着开口,“对了,母亲,你不是说今天有好事儿要跟我说吗?到底是什么事啊?”
云婠婠一开口,唐玉淑就忘了计较萧玉淑了,没好气地看了云婠婠一眼,“你啊,都是大丫头了,还这么爱玩,这可不行。”
云婠婠起身走到唐玉淑身旁,抱着她的胳膊撒娇道,“母亲,到底是什么好玩的事啊?”
以前看的时候看到穿越古代的人还很羡慕,吃的是有机菜,喝的是干净水,过的是慢生活,没有996,也没有007,多享受啊。
来了这以后,云婠婠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红柚居然把刺绣当成一种休闲娱乐,云婠婠也是佩服了。
这几天她没事干,好好思考了一下以后的路要怎么走,丞相府的危机就在不久的将来,根据书中所说,事情是太子舅家干的,那太子舅家为什么要那么干呢?
要知道晏家是江南名流,并不在朝为官。
而且就算晏家在朝为官,丞相府和他们也没有任何利益冲突啊。
丞相府一直以来都保持中立,做的是纯臣,这么说应该还算是太子的助力呢,毕竟陛下一直看好太子。
难道是因为萧玉淑嫁给了容锋,所以他们怀疑丞相倒戈了?
难道仅仅因为怀疑,他们就敢对丞相一家赶紧杀绝?应该不会吧?
听说晏家在江南一直是清流世家,连高官厚禄都不放在眼里,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
而且陷害当朝丞相,那可是重罪,一定要保证每个环节都不能出错,能做,敢做的人,肯定所图不小,能力也非同一般。
那到底会是谁呢?
一想到这里,云婠婠就忍不住皱眉,里净写男女主之间曲折的爱情故事了,一些细节根本就没有交代清楚。
云婠婠皱着眉,她只知道丞相府通敌叛国的铁证是几封来自敌国的信,当时大安正在和匈奴打仗,前线战事吃紧,敌人总能先一步猜到我军的行动,导致大安军队节节败退。
而就在此时,有人举报丞相和匈奴人暗通款曲,举国震怒,要求陛下严惩贼人,前线战士正在浴血奋战,后方丞相居然干出了通敌叛国的事情。
被严惩肯定是必然的,书中已经说了事情是晏家干的,但云婠婠细想了一下,总觉得这件事情很蹊跷。
匈奴能猜出大安军队的意图,那说明大安肯定是有叛徒,那这个叛徒是谁呢?
晏家?
云婠婠觉得不可能是晏家,毕竟这样做对他们不会有任何好处,他们肯定也不希望唐羽接手大安的时候是个烂摊子。
那到底会是谁?云婠婠觉得这件事情肯定不简单,暗处一定有人在酝酿着什么。
但她现在什么也不知道,她整天呆在府里,什么消息到探听不到,她必须得尽快掌握大安的局势,这样才有可能在危机中找到一线生机。
这几天她不是没有想过出府,但是都被云夫人驳回了,说是最近长安不太平,禁止她出府。
她不是没想过像上次一样,晚上偷偷出去。
但,红袖回来了,云婠婠没想到,红袖和红柚的性格截然相反,根本就忽悠不了她。
不让她在屋里守着,她就在屋外守着,死心眼的紧。
昨天晚上陪母亲吃饭的时候,她说明天会告诉自己一件好玩的事,她觉得肯定是让自己出府的事。
毕竟中秋宫宴的事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了,总不能一直让自己憋在府里吧,云婠婠真的觉得自己都快长毛了,这就算了,她总感觉自己头上挂着一个倒计时,心烦的不行。
明明之前放假的时候,光是在床上躺着就能躺一个假期,想想就颓废。
现在居然觉得躺在床上一天都难捱。
“我真是拿你没办法。”唐玉淑笑着点了点云婠婠的额头,“好了,坐好。”
“是,母亲大人。”云婠婠端坐好,等着唐玉淑说到底是什么事。
其实事不事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不想憋在府里了,一时半会儿她也想不到解决的办法,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
萧玉淑看着云婠婠跟唐玉淑撒娇,眼底深处闪过一丝羡慕,她姨娘性子柔软,所以她从小就学会了坚强,用自己瘦小的肩膀去保护她的姨娘。
但她也不是一开始就那么坚强,只是被逼着坚强,只有那样才能保护姨娘。
“知道你想出府,那明天我带你一起去法华寺,祈福驱驱霉运,芊芊也一起去吧。”唐玉淑看了萧玉淑一眼说道。
“芊芊在这里谢过母亲了,明天就劳烦母亲了。”萧玉淑恭敬地说。
“嗯,没事你就先回去吧,听说简姨娘病了,你回去陪陪你姨娘。”唐玉淑懒得搭理她,索性就打发了她。
“是,芊芊先告退了。”萧玉淑起身告退,唐玉淑看她不顺眼,她是知道的,但每天请安她必须得来。
她本来就是庶出子女,虽然她不觉得自己低人一等,但同样,她不能让任何人指摘自己。
无论是从哪方面。
看着萧玉淑转身离开的背影,云婠婠忍不住点了点头,不愧是女主,虽然还没开始变身欧皇,大杀四方。但已经有了一丝气场。
云婠婠也能感受到唐玉淑不喜欢萧玉淑,而且表现的很明显。
相信萧玉淑也一定能感受的到,她只不过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但面对唐玉淑的嫌弃,她居然能不露任何情绪,不愧是爽文女主。
“婠儿,你点什么头?”
“没什么,娘亲,明天咱们什么时候去啊?”
法华寺?看看古代寺庙,应该不错哈。
“这么心急?”唐玉淑好笑地看着她,“你说说你,都快议亲了,怎么还这么孩子气?”
议亲?!
云婠婠直接瞳孔地震,不是吧,自己这么惨吗?
她就近抱住唐玉淑的胳膊,头倚靠在她的肩上。
唐玉淑宠溺地把手放在她的身上,“又怎么了?”
“母亲,你舍得我吗?”可能是接收了原主记忆的原因,云婠婠对她的身份多了认同感。
既然来到了古代,有了宠爱自己的母亲,虽然严肃但也关心自己的父亲,这让从未体验过父母亲情的云婠婠,对于来到这个陌生的时代,多了一份真实与认同。
在这几天的相处过程中,她对于这个世界的游离感渐渐消失,她真的把唐玉淑和云劲松当成了自己的父母,接受了自己是丞相府大小姐的身份。
但是未成年结婚,这个一想,云婠婠就觉得头大,结婚之后呢?诛九族,这不是祸害别人嘛。
“娘亲,我想陪着你,这么早就嫁人,你舍得吗?”
“傻丫头,不舍得,你也得嫁人啊。”唐玉淑爱怜地摸了摸她的脸。
云婠婠也没想过两句话就让她改变心意,这件事是需要循序渐进慢慢来的,她不着急。
回云瑶院的路上,云婠婠有些心不在焉。
今天云夫人又提到了嫁人的事,看来自己得另想一个稳妥的方法。